第五节回家
陈氏兄弟还在空地附近的灌木丛傻等,浑不知自己等人成了九纵小队战士们的猎物。直到周遭安静的不像话,两个人才警觉起来。
“二狗子?胡八蛋?你们还在不?说个话呀!”
“老家伙,你他娘的倒是吱一声啊!”
坏了!这么大声说话就是头猪睡着了也能叫醒,何况这么多活生生的人呢?肯定出事儿了。两个人顾不得暴露不暴露目标,起身要跑。
一个懒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两位趴了这么久,不就是要见我一面么?怎么人没等见着就要走呢?”
穆森说话是一如既往的欠揍,秋生则是一脸酷酷的样子沉默无言,二人施施然从树后转了出来,站在林间的空地上。
陈氏兄弟不是傻瓜,人家既然敢这么毫无防备的站出来,肯定是留有后手,可若是不拼一拼,就这么束手就擒,也不是土匪性格。俩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暴起扑出,只不过扑出的方向是两侧的密林。
穆森和秋生并不追赶,选了快干净的空地,舒舒服服地坐下,只拿眼睛向两侧看。不一会儿,陈氏兄弟分别从两侧的树林中垂头丧气地走出来,高举双手,身后是典型特种作战打扮的九纵战士端着枪跟在后面。
“咋不跑了呢?”穆森坏坏地问道。
陈氏兄弟心头真是千万个草泥马奔过。还跑,往哪儿跑?这周围都是你们的人,枪口黑洞洞的逼着我的脑壳,我们要是想马上死还可以跑,但凡有一线生机,谁傻呵呵的往枪口上撞啊!
这伙土匪和地主头子本已经脱离战场,倘若是其他部队或许能逃得性命,可以碰上张慕癞一手训练的第九纵队,一网便成擒。
就在土匪头子们纷纷落网之际,猫场附近的土匪窝迎来了一场更大的灾难。山地团的侦察尖兵在当地老百姓的协助下,将盘踞在猫场附近的多处土匪窝摸了个清清楚楚,随后按照由远及近的路线将土匪合围。
过了午夜,由第一声惨叫打破夜的宁静之后,这场长达数个小时的杀戮盛宴开始了。除了妇女和小孩子,其余土匪一个不留。山地团坚决执行着张慕癞的命令,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一个又一个土匪窝燃起了熊熊大火,妇孺的哭喊声与土匪临死之前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山地团战士们不为所动,能够动刀的绝不用枪,能够多砍几刀绝不一刀毙命。采用拉网似的进攻方式,一个一个的搜索包围,真正做到了不漏网一个的目标。
天亮之后,山林中燃起的火光逐渐熄灭,住在猫场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走上街头张望,议论纷纷。有知情的人士偷偷传递着当初在这里呆了一天的红军又回来的消息。
一些在红军走后因为收留红军伤员受到地主迫害的百姓笑逐颜开,更有流落到这里的红军伤员知道部队即将到达,暗暗地串联,盯住那些惴惴不安的大地主们,防止这些人逃跑。
远远的一队士兵从官家大山的方向走了过来,眼尖的百姓看见灰布军装,红五星军帽,兴奋的跳起脚来。
“红军,真的是红军!”
“这下好了,有人为咱们做主,撑腰了!”
“是红22师山地团,真是咱们的队伍!”混迹在百姓当中的几个伤病员一眼就认出了山地团。
山地团的军装与别的红军部队并无差别,但有两个显著特征是其他部队所不具备的。一是刺刀都统一插在右腿小腿外侧。二是脸部在作战时涂抹的黑乎乎的油彩。远看像黑鬼打扮的,肯定是红22师山地团。
整个猫场成了欢乐的海洋,有苦哭的,笑的,唱的,跳的。久违的笑容又重又回到了普通百姓的脸上。
一些恶事做尽的土豪劣绅们被愤怒的百姓领着红军从家中揪了出来,被抄家,砍头。还有自感对不起红军和百姓的人士虽然没有受到追究,但仍是缩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
箐篼牛场和猫场一役,红8军团歼灭黔军李鹤鸣师及土匪地方武装近万人,缴获无数。在向中央军委通报后,朱得与毛委员的回电很快到来,“沉痛悼念周鲲军团长,准予张慕癞师长暂代红8军团长,望继续调动敌人,争取更大的胜利。”
1935年4月下旬,红8军团离开黔北,向川滇边境进发。4月29日不费一枪一弹,顺利地进占宣威城。张慕癞下令将缴获的大量驰名中外的宣威火腿和粮食分发给广大的贫苦百姓。
紧接着,红8军团顺利攻占东川城,召开全县万人群众公审大会,处死了百姓深为痛恨的东川县长杨茂章,并把没收来的积谷、盐巴和布匹等分给贫苦群众。欢乐的百姓们在庆贺之余深深地念着红军的好处,红8军团的大名又一次在东川响起,张慕癞在红8军团的地位显著上升。
红8军团的一系列活动使得红党和红军的政治影响迅速在川滇边界扩大,广大贫苦百姓也十分欢迎与支持红8军团,为红军筹办了大批粮食、猪肉和蔬菜,妇女帮助红军战士缝洗衣服,做布草鞋。在短短的一星期内,红8军团筹款达十几万余元,有1500多人加入红8军团。
5月6日,红8军团由东川西北、蒙姑以南的因民和落雪坝等地顺利渡过金沙江。按照中革军委毛委员、朱得总司令的指示,红8军团在红东城东北一带,构筑工事。并派出一个团在江岸机动,随时摆出渡江的架势,牵制大量的中央军及滇军。随后红8军团经披沙北上,1935年5月21日于中央红军纵队在礼州会合,结束了历时近两个月的单独行军和作战,胜利地完成中革军委赋予的任务,牵制和消灭大量的敌军,有力地配合了中央红军主力行动,毛委员亲切称誉红8军团是长征中的“战略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