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嘴里的葡萄,他想了想,把两个女子挥退,终于坐直了身躯:“让我收徒?这女子是什么人,居然能入你的法眼?”
上官辰没答后面的问题,只道:“只是让你收她做记名弟子,其他事情,我自会安排。”本想说出球球之事,但想着师傅的性子,如今自己与叶冰的情形,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以后再说。两个月的相处,他用了一切表达自己的愧疚,可叶冰对他依旧如一个陌生之人,还不如当初在青云派时来的融洽,那样的感觉,上官辰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勇气去面对。
“先说她是谁——”
上官辰无奈,只得交待:“我在尘世寻找五行珠时,被她所救。”
这个全然不像元婴修士,反而像俗世昏君庸王的上官极阳想了想,了悟:“哦,救命恩人啊。唉,真失望,我还以为你开窍了。”说着又躺回去,只是这回没美人服侍,便自己利用法术剥葡萄皮。“话说,无极那混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点消息都无。”
看他这作派,师父不想承诺时就会转移话题,上官辰有些无奈,直接点明道,“师父,记名弟子之事?”
这男子不满道:“我说,辰儿,我是你叔祖,也是你师父,你的态度能不能尊重点?”
“能怪我不尊重吗?”上官辰一点也不客气,“你看看你这有没有长辈的样子?”
“你这小子——”这男子跳起来,“明明是我教出来的,怎么跟那些个臭老道一样?谁规定修仙就要清心寡欲,一心苦修,才有所成就的?你师父我还不是一样修到了元婴中期?”
“我只是说长辈的样子,又没有……”
“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吗?臭小子,刚回来就惹我生气!”
刚要解释,就被顶回了一句,上官辰只好收回要说的话,摊手:“行,你说什么就什么,谁叫你是长辈呢!”反正他也习惯了。
“这还差不多。”满意地继续吃葡萄,过了一会儿,上官极阳说道,“先说说你的打算吧?多大的恩情,需要记挂在我的名下?”
记挂在老祖名下和其他结丹修士名下,地位待遇可是大大不同。上官辰道:“她的灵根虽然并不佳,不过十分勤奋,悟性也好,加以培养,未必不能成材。”五行空间的事情,上官辰不想说出来,即使是对着如父般的师父。
“成材?你说结丹吗?”上官极阳摇头道:“别拿你的例子放到别人身上,你小子怎么说也是双灵根,不会被资质拖累。那孩子我记得是五灵根吧?一个五灵根的修士,就算再努力,悟性再好,也很难有什么成就,能筑基就是烧高香了!”
上官辰却不反驳:“师父,既然你这么认为,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嗯?”
“你说她最多能筑基,我说,她一定能结丹!”
这句话出口,榻上的上官极阳停下动作,看着他若有所思:“你哪来的自信?别说一个五灵根修士,便是如你一般双灵根,也有为数不少的修士困于筑基期,你说她一定能筑基,难道发现了什么?”
上官辰却摇头,只说了两个字:“直觉。”不说那个空间,就是叶冰所练的太极拳也是有异象的。
上官极阳一顿,不屑地撇嘴:“得了吧!别忘了,你再牛,如今也只是结丹中期,感应天命,还能比得过师父我?”
上官辰望着他冷笑:“师父你就很牛吗?我记得当年你说我要两百年才能晋阶结丹,结果如何?我只用了七十年就结了丹,两百年,只怕我都结婴了!”
上官极阳脸上一红,下一刻又理直气壮:“感应天命会有误差的好不好?你也别得意,两百年内结婴,天嵴多少年没出过了?为师可告诉你,别以为结婴跟结丹一样简单,当年我已是天纵奇才,也是将近四百岁才结了婴,你……”
“那师父你就是赌她一定结不了丹了?”
话题跳得太快,上官极阳顿了一下,又怒:“谁说我跟你赌了?你小子一边去,成天算计我——等等!我是想问你想把她怎么样,不是跟你讨论她的前途,别给我扯开话题!”
“叶冰,你是那个……师叔在外面收的弟子吗?”
叶冰发誓。这个洛雪鸳问她这句话时,绝对不怀好意,但她的不怀好意又太坦荡,显得完全没有恶意,倒像是朋友之间的玩闹。可他目光确是坦坦荡荡。这个洛雪鸳,实在是太热情,太自来熟了,只是刚刚认识,就如此亲昵——便是那袁嫣然,刚认识她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
“洛师姐,我……”虽然自己比她大很多,但在修真界,以修为高低称呼,唤一声师姐也不难叫出口。
“都说了不要叫洛师姐了,就叫我雪鸳吧!”
“可是,刚才那些弟子都这么叫……”
“因为他们跟我不熟嘛!”
我跟你也不熟好不好……叶冰及时把这句话吞回肚子。
洛雪鸳又凑上来,脸上的表情十足的好奇:“我刚刚好像听到师叔叫你叶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这其中的关联,又如何跟别人说清?可是面对洛雪鸳好奇而无恶意的神情,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因为,凤师兄他……”
“啊!”洛雪鸳大叫一声,惊得叶冰手一抖。差点把新领到的门派令牌给丢了。
洛雪鸳已一把抓住她,大叫道:“凤师兄?!”
她叫得太大声,周围经过的人都转头来看。洛雪鸳见状,把她拉到角落,低声问:“难道师叔跑到什么门派去了?”
叶冰点点头,看洛雪鸳这反应,她谨慎地措词:“我原在地界,通过仙台会进了一个门派,正是在那里认识上官师兄的。”
“哦……”洛雪鸳平静了一点,又问,“师叔叫你师弟,莫非你一直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