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她的心没有一点波澜。
她应该有波澜吗?希雅歪了歪头。
她不明白。
如果倒退到半年前,她这会一定心绪澎湃,指不定要落着泪求他不要再丢她一个人在维斯敦。
她等了太久了,太久了,她一直期盼这,斐迪南可以像救世主一样,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
那个身份会让她不再是个外来者,她会有自己的大家族,有一个新的姓氏,有一个丈夫,甚至孩子。
殿下的手一点点从那只手抽出来。
人其实很自私,有的时候只是自己的期盼落了空,便会带了恨。
其实也不怪他。
她谁也不怪,殿下轻轻呼了口气,她觉得没有意思,她再也不想把自己的期待加注在别人身上,她再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执念,就怨恨别人对她不够好。
她接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人。
没人将她放在心上,她也不把别人放在心上。
然而殿下收回手的前一瞬间,又被小公爵握住。
她眼睛里的醉意消失了一些。
金发青年低下了头,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分,殿下的绿色眸子睁开,冷淡地审视这个刚从帝国医院回归的年轻人。
他有和她一样颜色的眼睛。
希雅想象不出来这是个什么样的场景,这样偌大的宴会厅,方才还是盈满宾客,这会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好像可以听见呼吸声。
小公爵的眼睛里有一点紧张。
在她不耐烦之前,他终于开口,
我听阿比尔说,希雅的的目光下移,微妙地,看见他滚动的喉头,
当年,你是以为兰泽尔,是我?
他的声音有些涩,仿佛这回事对他来说,其实十分沉重,希雅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他的眼睛没有和她对视,反而有些柔软,
是这样吗?他的鼻尖几乎要蹭上她的,声音突然带了一些涩的温情,
希雅?
空荡的宴会厅,以至于这样的低语声,同样清楚地落在因为迟到而站在门口的年轻人耳朵里。
他的视力很好,甚至能看到小公爵一点点将殿下的手指贴上自己的胸口。
今天外面下了雨,他的制服上还有一些雨水的痕迹
又是一道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