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另一个愚蠢的错误?
希雅的眼眶酸涩极了。
她再一次默许了一个错误男子的侵犯,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一个素昧平生且多半心怀不轨的人,她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说不定刚好是她最讨厌的脸型,说不定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癖,而她一无所知。
蒙在她眼前的手帕渐渐湿润,然而对方并没有察觉到。
颤抖着承欢的殿下觉得自己是一个团不属于自己的软肉,她再也不觉得欢愉了,这是一场征服者的游戏,而此刻连推开他的权力都没有的自己,失去了高傲,失去了尊严,殿下微微张开口,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到她的唇边。
好疼。
性器再一次深深顶入。
好疼。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下的,只记得自己哭得眼前一片模糊,甚至在男子松开她手腕的时候,也没有去摘开眼前的手帕,反正也看不清了,她想,又或者她还是害怕。
殿下现在还没有勇气去看对方长什么样子。
那个人的手指有些犹疑,欲望兴头上戛然停止,希雅还能感受到他未尽的灼热,青年叹了口气,却没有继续强迫她,伸手抚上她眼前的手帕,被她瑟缩着躲开。
他的性器还在她的身体里,显着她的躲闪没骨气而丢脸,可她也不在乎了。
他好像犹豫着要说什么,即使什么也看不见,殿下也能感觉到他不再冰冷的气息,可那又怎么样呢?并不能让她因此便宽慰一些。
希雅觉得自己有一些喘不过气,哭泣和恐慌都让她缺氧。在同一个致命错误上连续跌两个跟头,还都是半推半就的沉迷,羞耻和自我厌弃再一次摧毁了她,这一次她又能找什么借口呢?
她因为哭的太厉害而抽噎起来,这样蒙着眼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概像个被凌虐的女孩子,让施虐的那一个,再也忍不住了,抵住她的额头,不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混账话,一点点抚摸她的头发,用他惯常的声线,
“希雅。”
殿下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眼前的手帕被他摘下,可希雅仍旧紧闭着眼睛,青年的吻落在她的鼻尖,舌尖一点点将她的泪水卷进口里,这一次她没有躲。
他又带着她的手,去摸他脖子上的项圈,好像吃准了她介意什么一样,帮她重新建立一点信心,希雅却抽出了手,径直摸向他的脸,从鼻梁到嘴唇,每一个地方都要确认。
兰泽尔覆上她的手掌,放柔了声音,
“你摸摸看,是不是我?”
泪水涟涟的眼睛终于偷偷地睁开,可她还是有一点不安稳,又伸了另一只手摸他的下巴,兰泽尔凑过去,让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会否错过了细微的痕迹,或者这其实是一张假面。
她看起来认真又专注,好像不是为了一个结论,而是为了对她自己的审判。将军的目光落在她还有些红的眼眶,笑了笑,低下头,要去亲她,却被她躲开了,仍旧要一板一眼地细细核对,他这张脸是原装的。
于是他再不敢说什么玩笑,重新将她抱起来,往卧室里去,一边走一边低头抿起了嘴角,诚恳的样子,
“是我不好。”
他以为她会喜欢,一开始将军把这当做讨好殿下的新游戏,可渐渐他自己也上了瘾,如果希雅记得,他们刚开始亲密厮磨的时候,顺服的那一方,并不是兰泽尔。
他那时候初尝情欲,又不懂得克制,总是会弄伤她,偶尔得了法,少女在他怀里颤抖着娇吟,无助又可怜,就像刚才在他怀里,被蒙上眼睛的殿下,因他的爱抚而吟哦,这样的主控欲和征服感重新将他拉回了那段记忆里。
十几岁的少年因欲望而焦灼,因冲动而失控,纵然青涩而愚蠢,也诚然是他心里最甜美的记忆。兰泽尔突然也渴望换一种身份,他不是心怀歉疚和忐忑的平民将军,她也不是高傲矜持的贵族公主,至于换成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于是在过往军旅里擅长伪装和潜伏的兰泽尔,选择了一个从前没有过的声线。
可他却吓坏她了。
将军低头亲她的额头,手掌抚着她光洁的背让她安稳下来,希雅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她瞧起来惊魂未定,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又抬起头确认他的脸庞。
在这一刻,兰泽尔突然觉得,做臣服的那一方,其实也没有那么的难以适应。
毕竟驯服他的少女是这样抗拒除他以外的人。
他是她唯一愿意驯服的那一个。
这感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