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生身边站着两个年轻人,穿衣打扮半土半洋,酸溜溜的,看样子都是下乡知青。
大概身边有人壮胆,赵文生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无比厌恶的看着班澜:“班胖丫你要不要脸,天天阴魂不散跟着我,是不是没见过男人?”
班澜皱眉:“……”
赵文生一副嫌弃的眼神:“装什么装,难道不是?”
“也是。”班澜点头,淡淡伸出手。
“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想抢人?”赵文生避如蛇蝎。
班澜笑了:“彩礼啊,你不会只逃婚,不退彩礼吧?”
“你?”
“你什么你?我警告你,别给我耍赖,敢收了二百块钱的彩礼就逃婚,那边就是公社大院,咱们去说说理,告你诈骗罪二百块钱,够让你吃十年八年牢饭的。”
一年人均收入一百块钱的年代,二百块钱的确够判刑。
赵文生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被掐灭了。
这个胖女人真不要脸,让苏媒婆骗他不算,现在还猪八戒倒打一耙!
想判他的刑,可恶至极。
偏偏,他拿了那二百块钱是事实。
他妈病重,急需要钱,他拿了钱就给他妈寄了大部分。
班澜见赵文生不答应:“你要是想赖账,等会有派出所的人找你,咱们派出所见。”
赵文生咬牙切齿的,声音缓下来:“为你骗婚的事闹到公社,你就不怕丢脸?”
“丢脸是什么,能当饭吃?再说了,丢脸的不是你吗?二百块钱是你亲自收的,我这里还有你写的收据,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赖账不成?”
班澜并没有带着赵文生的收条,可她装着从兜里掏的样子。
赵文生急了:“我是收了二百块钱,说是要入赘老班家,没想到是你家。”
“都是苏媒婆骗了我。”班家屯两个老班家,他认为的和苏媒婆说的不是一家。
班澜冷冷地看着他:“枉你是从京城来的知识青年,听说还是初中毕业,觉悟挺高,都把书读到肚子里了吗?一个乡下媒婆也能骗了你,但凡脑子没有注水,也上不了这个当!”
“我看你也别种地了,脑袋上别块豆腐,撞树去吧,多撞几棵大树,还省得伐木队费力砍呢!”
赵文生气了个半死。
从小到大,他就是京城父母的骄傲,学习优秀,轮到上山下乡,又是最先踊跃报名的第一批人,给父母挣了无数荣光。
何曾被人这样羞辱威胁过?
这还是那个光会用拳头说话的班胖丫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伶牙俐齿了?
身旁的两个知青和周围的乡亲们也纷纷围了过来,班澜的话针针见血,条理清晰,就算大家事先不知情,现在几句来回,大家都明白了前因后果。
感情这叫赵文生的知青是被媒婆骗了,结婚当日后悔了,逃婚后不退人家彩礼了。
“胖丫,这小子真欠你二百块钱彩礼?”
“千真万确。”
“老班家真有钱。”
“娶个媳妇一般给二十块钱彩礼,虽说上门女婿贵了点,也不会超过四十块,就算是有文化的知青,顶天给一百块钱,胖丫家这是下了血本了。”
“那么胖,还……不出这么高的价有人上门吗?”
乡亲们的指指点点,更激怒了赵文生:“班胖丫,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也配让我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