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干什么?”
“他说将要再去应天,特来问问公主可有书信带去。”
“去应天?”
朱媺娖的语气虽然带着些疑惑,但心里多少也有些猜测。
归到根里,皇兄已将鞑子打得锐气尽失,此番定又是想去谋什么议和。
可这王正志前一番却是无功而返,这一遭若是再无变化想来也与早前一般无二。
如此,她这个大明皇帝的亲妹妹也就变的颇为重要了。
“知晓皇兄再得大胜,媺娖余愿已了,那位王大人想来也是为公事而去,小妇人便不麻烦了。”
话音落下,朱媺娖便反身回了屋里,而那仆人却只是张了张嘴便也往院外而去,这事情似乎也就如此结了。
可话说回来,王正志此番南行事关重大,若没有半点加持说不得便连淮河都渡不过去。
如此情形之下,他就算厚了一张老脸却也得求了公主的书信才成。
许也就三两柱香的功夫,朱媺娖院外便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老臣王正志,求见长平公主。”
“哇~~~~~!”
一声高呼,一声啼哭。
随即一个婆子连忙将娃儿抱起,朱媺娖则沉着脸往院门而去。
“这位大人说笑了,你若是大明的臣子便该唤我一声坤兴,”话到这里,朱媺娖便朝各人面上扫了一眼,待见那王正志面上微红,她便又接着说道:“现在你既唤我长平,想来也当以清廷之臣自居,那这声老臣却是万万都使不得的。”
话音入耳,王正志的面色立时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显然被这一句噎得够呛。只是他既能被清廷当做外派使者,于应变之上却也有些心得,仅只片刻功夫,他的面色便已恢复如常,随即略略施礼才笑着说道。
“老夫确已是大清之臣,不过当初归清也只是陛下殡天,江山无主,却不是临阵归降、背主求荣,所以在公主面前自称老臣也是妥当的。”
闻得对方狡辩,朱媺娖立时便想反唇相讥,可在她开口之前王正志便已转向了驸马,那言辞竟就被噎在了嗓子里。
“驸马爷,老夫有几句话想要说予公主,不知可否将无关人等全部屏退?”
话音入耳,驸马朝朱媺娖看了一眼便朝下人们挥了挥手,可当他正要洗耳恭听之时却见那王正志还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随即他心头一阵恼怒便打算假作不知,而这老货却毫不在意地说道:“驸马留下来听听也好,只是诸位王爷曾让老夫不使此言再入旁人之耳,你这里却得警醒几分,莫要让朝廷机密散了出去。”
若换做不晓事的,许也就点头应了下来,可这驸马出身官宦世家,听话听音的道理总也晓得一些,随即他极为不甘地往一面而去,此处便只余了朱媺娖和王正志两人。
“公主,老臣知你所想,可太子殿下兵锋虽盛,须臾之间却不见得能救你脱困,此等情形之下却不好触怒了北京,否则你们兄妹怕是再难有相见之日啊。”
“难道你以为我还有再见皇兄的可能吗?”
王正志的言语算是恳切,朱媺娖这里却带着点油盐不进的意思。
见此情形,这老货立时便明白了女娃心中担忧,其后竟就笑了两声。
“公主多虑了,诸位王爷的确有用你威胁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殿下也的确是个不受威胁的人,但你若以为他们有胆子对你不利,那也是忧虑过甚了。”
话音入耳,朱媺娖不由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这番结论心存疑虑,而王正志却好整以暇地解释了起来:“清廷不是铁板一块,有些人许是打算拼个鱼死网破,但也有些人盘算着怎么在太子手中谋得一条活路。”
对方既将话说到了这般份上,就算朱媺娖只是个长在深宫的小女娃也对王正志的立场产生了怀疑。
只是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她早已见过了诸般诡诈,话到嘴边却又换了一番。
“王先生张口太子,闭口太子,想来是准备鱼死网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