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该定性了笼统来说就是鞑子于关外崛起,农民军于内里生乱,待到最后老大一个帝国在内忧外患之下被仅有几十万人口的小族打的一路败退险些亡国。
这事情谁都清楚便是升斗小民也能说上两句,但要在当下述清其中却也算得一幢难事,更何况还要划分责任加以定性。
按着常理来看,似这等修史之事几乎都是等当事人全部去世,各种影响显露殆尽之后再行编撰,哪怕其本身会对眼前局面产生极大益处,也得等略略过几年再让其发挥作用。
可朱慈烺却有些等不及了。
清廷已是苟延残喘,还于旧都指日可待,届时鞑子这边倒还好说,北京的各官的处置却是一番麻烦。
在寻常人眼里,北京拢共也就三两千官员,就是全都按叛国投敌论处也算不得什么,可现实情况却要比脑中空想复杂许多。
这些人每一个都对地方有着不小的影响,而且于改朝换代之际改换门庭在传统观念里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若没有一个过硬的指导性意见左右对这些人的处理,那对恢复地方安宁必然会产生不小的阻碍。
这却不是朱慈烺杞人忧天。
每逢乱世各方力量都会将前朝旧都当做需要夺取的首要目标,这自是因国都具有很强的象征意义,但更重要的原因却落在人的身上。
便拿满清席卷全国的过程来说。
在此其间,京官人数越多的省份降得越快,反倒于中枢没什么势力的省份却抵抗得极其坚决。
出现这等情况自不是哪里有血性,哪里都是怂包,归根到底其实也就是京官们对地方施加了影响而已。
老实讲,其实仅这一条就足以让朱慈烺用定性这一招来削弱北京各官对地方的影响,但他素来喜欢搞一石多鸟,此番举动自不会只有这一个目的。
“启禀陛下,臣等驽钝对以往的事情总看不太真切,若要加以定性却还得您指点一二。”
看着面色僵硬一言不发的钱、马二人,袁继咸于心中叹了一声便主动站了出来。
当初应天所生诸事于民间虽还多少保持着点神秘性,但上了些层次的官员基本都知道各人到底是何等表现。
此等情形之下,钱、马二人自没法接话,能够担下这差事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皇祖前半截的事情便先不提,且先从努尔哈赤僭越立国说起,”话音传出,各人自都洗耳恭听,随即朱慈烺从椅中起身,待自案后绕出才接着说道:“阉党与东林,齐、楚、浙等地方朋党,总之莫将注意力放到个人身上,重点说说党争是怎么将大明搞到险些亡国的。”
朱慈烺这里话音未落,包括袁继咸在内的几位阁臣立时便跪在了地上。
莫将注意力放到个人身上。
怎可能不将注意力放到个人身上?
归到根里,这党那党都只是个名头,真正生出事端的却是一个个具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