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吓傻了?
眼见明军这般动向,都类心中虽生了些疑惑,但却也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
开玩笑。
若当面乃是重甲步卒组成的阵型,那他自然只能暂避锋芒,可这二百多明军已然乱成一片,莫说组成阵型,便是相互之间的距离也已拉得够开。
依着他多年来的经验,只要能击杀一两个兵卒,这队明军必然还会似先前一般只知逃命,届时他自然可以一路掩杀,直至抓住那骑马明将。
只是“当~~~!”
随着一阵金鸣之声传入耳中,都类却发现那必杀一击竟被人挡了下来,而当他正要趁着去势再补上一击之时却觉战马突然失了平衡,紧接着连人带马竟就直往地上栽去。
这。如何怎会?
局势的发展远出都类所料,而当诸般惊讶现于心中之时,他却也看到了自树林中绵延而出的绳索。
坏了!有埋伏!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他自已明白发生了何事,可他心中念头将才生出,整个人却已重重砸在了地上。
都类倒也是在战马上过了半辈子的,在与地面接触之际接连打了几翻总算是将力道卸掉了大半。
其后他也不管周遭情形到底如何,将手中战刃猛然一划,紧接着一个乌龙绞柱自地上翻了起来。
倒也是都类运气不错,战马前栽之时并没将他甩出多远,待身后骑兵接连被绊翻之后却也无人将他刻意照顾。
趁着这个空档,他便往自家人马那边冲了两步,只是当他顺手将战刃劈向身侧明军之时却无有划开皮肉的触感。
是了,既然跟在那明将身侧,便当是家丁一般的精锐。
心中念头虽在不断转动,但都类的动作却没有半点耽搁,其后他接连几个闪身,躲过明军士卒的攻击,仅只三两个呼吸的功夫便自包围之中脱了出来。
此时随他而来的骑兵虽有大半都已被绊马索绊倒,但身后的步卒也只余二三十步便能赶到。
若换旁人于此,大抵当对眼前局面做上一番判断再决定是战是逃,可都类却一反常理,一声大喝之后便率先往明将那边杀了过来。
这却也不是他鲁莽,一方面他深知自己并没有承受战败的能力,另一方面明军既然有胆子反身迎战,那便代表着自家已落到了对方圈套之中。
这等情形之下,除了背水一战之外自没有别的活路,他也只能将击杀明将当做唯一的选择。可就如他所想一般。
明军这番做了如此多的布置,若不是到了预定的地点又怎可能在这处地界反身迎击?
就当都类与麾下士卒直冲那二三百明军之时,却已有阵阵喊杀声自周遭山林里传了过来。
局面既已至此,向仁生悬着的心却也落了下来,待见那鞑子军将悍不畏死地朝这边冲来,他便将手中双棍晃了一晃,紧接着便与身侧兵卒一道杀了过去。
阳平关
罗洛浑已在关城上站了好一阵,眼见那隐隐约约的火光在黑暗中不断摇曳,他的心情又怎一个焦急便能形容。
当定军山遭袭的消息传来之时,他曾短暂愣过片刻,但在都类引兵出城之前他却已反应了过来。
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
当年的魏军的确是因粮道被断而不得不选择强攻定军山,可此一时彼一时,他们根本没有学那夏侯渊的必要。
归到根里,此时关内关外的情形与当年并不相同,只要能为夺回汉中争取到足够时间,那么清军还巴不得将明军放到这宽阔的平原上来。
此等情形之下,阳平关并非不可放弃,定军山就更加不算什么了。
只是因着各人所处位置的不同,于同一件事上的看法自也有所不同。
在都类将那想法尽数道出之后,罗洛浑便有千般理由,却终只能眼巴巴看着他直往定军山而去。
王爷,您能丢了定军山,可我都类却不能啊!都类的话再次回荡于心间,罗洛浑在心中暗叹一声便朝着身侧戈什哈问了起来:“可有探马回返?”
“回禀王爷,还没,”答了这么一句,那戈什哈便停了下来,但在略一犹豫之后,他却又试探着说道:“城上风大,您先回去休息吧。”
面对戈什哈的劝说,罗洛浑仅只是摆了摆手便不再言语,待又过了一半柱香的功夫,他却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去寻城中粮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