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就是此战一败,太子殿下的威望势力必然大减,届时手中有兵有钱的许也就有了更大话语权。
如此情形,手中握有万余新兵的他自然会受到各方拉拢。
只是“这大明怕是真没救了。”
李永茂看着驶往城里的马士英车架,心中诸般不解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尽力削弱皇权是大明文官间的唯一共识,这份共识甚至到了永历时还在起着某种程度的作用。
对此,李永茂自然心知肚明,可身为文官的一员,他哪怕觉得如此施为不对,却也无法摆脱身份带来的限制,更对整个集团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在这一样上,他与马士英相比便要差上许多。
马士英的想法较为活络,在自家落入下风之时便能果断投入朱慈烺的麾下,而在看到机会的时候又能不拘泥于派系之别,暗戳戳地咬上某人一口。
可以想见,待到此战失败,朱慈烺的威望势力被削弱到不足以全面压制其他人时,他又定会以忠臣形象坚定地站在其身边,助太子殿下稳定局势,重新掌握权利。
只是到那会,他马士英的身份便会从政斗的落败者摇身一变,再次成为能与皇权分庭抗礼的马阁老了。
此时杭州的几条主干道上都堆满了准备出城的百姓,在如此拥挤的道路上,逆向而行的马士英车架自然也就有些寸步难行的意思。
按说他于杭州并无产业,在诸臣定下撤离之策后便应抓紧时间过江收拢人马,为之后的斗争打下基础,却不该在这般时候还在城里晃悠。
但他是何等人物?早在朱慈烺嘱咐向浙东、浙南调集援兵时他便已安排朱大典渡江。
到了现在,他旁的不敢说,至少在撤退时却不会如前次那般一头扎进死对头的大本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拥挤的人流虽让车架如蜗牛一般挣扎,但最终马士英还是到了此行目的地。
一番通报之后,他在内监引领下来到了邹太后所居院外。
透过院门,马士英便见院中正有十余名内监侍女忙着收拾行装。
这般情形倒也未出他所料,只是看两眼便高呼一声踏阶而入。
此番前来,马士英的礼数与与前番并无差别,但他身上所透出的气势却总让人生出意气风发之感。“是马阁老吗?快些进来吧。”
快步行了一段,他在离正屋门口还有丈许之时便听里面传出了邹太后的声音,随后小内监挑开门帘,待他看清了屋中的情形却不由稍稍愣了一下。
主位坐的自然是邹太后,其身侧还立着一个面生的女娃,想来当是魏国公家的独女。
这些本也是寻常,可他没想到的是那朱国弼却也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这是何故?
马士英心中顿生疑惑。
昨夜议事之时,朱国弼便没太说话,让人几乎都要忘了他才是在场所有臣子中身份最高的一个。
先前马士英被诸般信息烦扰,只觉他是无力改变局面才将自己隐在一旁,可他于此时出现在太后这里,马士英心中才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那么简单。
“阁老来了。”
“老臣见过太后,保国公也在啊。”
“啊,阁老安好。”
先前马士英的阁老之位早已被拿掉,若细细论来现在他其实就是个身无一官半职、赋闲在家的老头而已。
可之前李永茂称他为阁老,现在邹太后与朱国弼亦称他为阁老,这般情形却也不得不让人生出一些唏嘘。
“阁老有何事?”
“太后,老臣是来看看您这里收拾得怎么样了。”
“烦阁老挂心,都是些舍不得丢了的物件,许是还得一半日功夫。”
简单两句之后,马士英更于心中认定事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