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忽然门外有人敲门,水榕打开门一看,是鸾星仙侍拿着一个卷轴站在门外。
“水榕仙侍,你今日早上唤我去裱褙的那幅画取回来了,给,”鸾星仙侍从门缝中将卷轴递给水榕就把门轻轻掩上了。
“陛下,画取回来了,”水榕抱着卷轴走到润玉面前。
润玉站了起来,“本座自己来挂吧。”
葡萄将瓦煲里的药汤倒进暖盅里,忍不住甩了甩手。太烫了。
水榕仙侍像掐着点似的,二当家刚把今晚为陛下准备的膳食都装进食盒里,水榕仙侍就到了。二人一路说着笑就回到了璇玑宫。
“小鱼仙官,我回来了!”葡萄手上挎着食盒就进来了。润玉已经将案桌上的奏折都搬到罗汉塌上那边的案头几上了,正静静地坐着等他们二人回来。一刹那,水榕仿佛看到了锦觅仙子刚重生那几日,在璇玑宫里等陛下回来用午膳的模样,差点就没忍住笑。
“来,这是今天觅儿在师傅那儿学的理气汤,”葡萄小心翼翼地从食盒中将暖盅取出。
“可能有些烫,我给吹吹,”葡萄用汤匙舀着面上的汤,轻轻吹着。
“咳……”润玉轻轻咳了一声,水榕识趣地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葡萄轻轻用嘴唇碰了碰汤:“不烫了,可以喝了,”然后将汤匙送到润玉嘴边。
他从有记忆以来,就很少被长辈或照顾他的仙侍喂过汤或药。从前他为洞庭湖的水族受刑之后,邝露想喂他服药也被他拒绝了。今日觅儿喂他喝汤,他倒是一声不吭地都喝完了。看来有些事情,也只有某个特定的人来做,才不会觉得别扭。
“这汤药是不是很苦啊?怎么小鱼仙官喝完都说不出话了,”葡萄有些担心地皱着眉看他。
他摇了摇头,下一刹那,他嘴里已被葡萄塞了好几颗葡萄干了。
“来,清清嘴巴里的苦味,我们来一起用晚膳吧,”葡萄起身将菜肴都摆出来,还不忘给簌离的供桌前也各样放了一份。
两人有些沉默但又温馨地吃着晚膳,葡萄许是今日起得早,又忙活了一天,精神有些乏了。晚膳过后与润玉在罗汉塌那儿一同看书,没一会葡萄就靠着案头几睡着了。
润玉轻轻取下她手中的本子,翻了翻。是葡萄在仙医府学习时记的一些笔记。上面写得很密,还加了她自己的一些对于药材的观察心得,还画了药材的图。这小妮子还真有学习热情,润玉笑着将本子合上,将葡萄抱上了她的小床,而后又继续批阅奏折。即使葡萄睡下了,但只要她在身边,润玉批阅的速度就是快很多,没半个时辰就把剩下的都看完了。
润玉侧躺在自己的大床边缘,离葡萄大概半尺。她已经睡得很沉了,发出均匀沉稳的呼吸。他用指尖轻轻从她的鼻梁滑下,葡萄在梦中伸手揉了一下鼻子,转过身靠进了他的怀中。
他挥了挥指头,熄了房内的蜡烛。抱着葡萄睡下了。
往后的几日,葡萄也是早出晚归。润玉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去了仙医府,润玉下午也只能一个人在寝殿看宗卷批奏折,只有午膳的时候匆匆赶回来与他用过膳又出去了。好不容易等她从膳房带着药膳回来了,用过晚膳,她又认认真真地复习起笔记来。有时候润玉想和她说说话,她都示意润玉安静,只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润玉的手,眼睛却不离开那本子。时不时睡倒在罗汉塌上,又或者好不容易撑到回了床,也是倒头就睡。
虽是知道葡萄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可见她如此辛苦又劳累,更少了许多与自己说话相伴的时间,润玉真是万分后悔答应她去学艺的请求了。
这晚,葡萄刚给润玉喂完桂花蜜山药泥。润玉吸了一口气,将葡萄的两只手拢在自己的掌中:“觅儿,你这段时间辛苦了。”
“没事,小鱼仙官,我做这些比起你做天帝还是轻松许多,再说了,这都是为了你呀,不辛苦,”葡萄有些疲惫,但仍非常高兴地说道。
“要不——要不觅儿就,别去了吧,我多派些仙童到仙医府帮忙便好。”
“这怎么能行呢,师傅说我对医术配药还是挺有天赋的,好不容易最近才学完了理气的药,接下来要学补血的药了,小鱼仙官开始的时候不是还和我说不能半途而废么?”葡萄见润玉不想让自己继续去仙医府了,便有些紧张。
“这——我……”润玉想起自己曾经确实说过这话。
“咳——润玉这段时间以来每日服用觅儿的药膳,已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觅儿就不要每天都往仙医府去了,你身子也娇弱,元灵也未补齐,要是因为润玉反而伤了自己的身体,那,那就得不偿失了,”润玉结结巴巴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