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哄笑震耳欲聋:&ldo;不能!&rdo;
哄闹声愈来愈远,传入耳边的是行人的议论纷纷。
&ldo;听说他的心上人刚被人害死那个,那天在去大理寺的路上还哭得撕心裂肺,倒是有几日不见他如此嚣张,没想到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rdo;
&ldo;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哪里懂得什么叫真心,想来只是逢场作戏罢了,真是可怜了那沈家小姐,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rdo;
……
马车徐徐向前,颠簸之中,苏蔷又陷入沉思之中。
虽然也不尽信刘洪品会当真对沈妍真心相待,但还是没想到在她死于非命的短短几日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暴露了最真实的本性,更何况,方才在大理寺的大堂之上,他还旁若无人地掩面痛哭,只怕那不过是一场做给旁人看的戏罢了。
&ldo;我见过那匹白马,&rdo;沉默片刻的吴蓬突然道,&ldo;在大理寺的后院中。&rdo;
不明白她的意思,苏蔷一怔,有些疑惑地脱口问道:&ldo;哪匹马?&rdo;
&ldo;那匹白马,刘洪品骑着的白马。&rdo;吴蓬解释着,语气肯定,&ldo;我去大理寺的物证室时在后院见过,是睿王的随身护卫将它牵过来的。&rdo;
她说的,自然是方才刘洪品座下的那一匹威风凛凛的白马。
&ldo;程斌程护卫?&rdo;见吴蓬点了点头,苏蔷微有惊讶,隐约记得云宣好像提过刘洪品是个爱马成痴的人,又想起刘洪品刚才的话,低声喃喃道,&ldo;难道那匹白马是睿王送给他的?&rdo;
得不到任何回答,吴蓬对这些事情向来不感兴趣。
马车穿过小巷在门口停下,他们下了车,一踏入院子,吴蓬便皱眉道:&ldo;这里太荒凉了,连棵草都看不见。&rdo;
难得听见她主动开口说话,苏蔷很是意外,还未再开口,便又听她突然侧头对自己道:&ldo;苏姑姑,我们在这里种点草吧。&rdo;
她说得很随意,好像是在问午时吃面行不行。
连刚踏出门来迎接他们的施伯也愣在了当场。
&ldo;这个……&rdo;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面露难色的施伯,苏蔷道,&ldo;毕竟是云将军府上,总该要问一问他的意思。&rdo;
已缓过神的施伯忙道:&ldo;无妨无妨,公子他早有此意,只是他平日里住在宫里头没时间,我和他孔姨又没这个力气,若是吴姑娘愿意帮忙,自是再好不过。&rdo;
纵然施伯已然应允,但吴蓬显然等着苏蔷的吩咐。
&ldo;既然施伯同意,那我们就照办吧。&rdo;对施伯的同意有些意外,苏蔷还是对吴蓬道,&ldo;那我们去城郊拔些草过来吧……&rdo;
候在门内的孔姨听见了,连忙道:&ldo;不用那么麻烦,城东有个花市,待会儿我和老施去一趟买回一些就是了。&rdo;
已安置好马车的白秋经过,闷声留了一句:&ldo;这里怎么说都是将军府,种些野草算怎么回事。&rdo;
苏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有些尴尬地对孔姨道:&ldo;是我失礼了,孔姨不要介意。&rdo;
&ldo;你是宫里的姑娘,对咱们这里的习俗不清楚也在所难免。&rdo;孔姨笑笑,招呼着施伯出门,&ldo;你们先进去,我和老施去去就回。&rdo;
看着他们走远,苏蔷轻叹一声,心里却是酸酸的苦苦的。
她不是在宫里太久而不懂民间的习俗,而是不清楚他们上层人家的生活习惯。
小时候在家里的院子种花草,她和阿娘都是随便在路边挖些野花野草挪到家中的,更何况,许城偏远贫瘠也从未有人买卖花草,所以方才她下意识地便提议要去挖些草来。
这便是差距吧,她过得随意没要求,可这将军府就算再简陋也会讲究。
第55章鹊桥归路(十)硝烟
这院子的土许是很久未被翻过了,吴蓬干得筋疲力尽,才将前院辟了一块方圆不过两尺的花圃来。
苏蔷在一旁打着下手,见吴蓬似十分尽兴,笑道:&ldo;好像从未见你如此高兴过。&rdo;
&ldo;让苏姑姑见笑了,我从小便有这么个坏毛病,不喜欢刺绣读书,却觉得这些粗活重活最能让人轻松,&rdo;心情好了,吴蓬的话自然也多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ldo;若非阿爹要求,我早回乡下种地了。&rdo;
看着她笑得开怀,苏蔷却隐隐对她又生了恻隐之心。
每个人活着,都背着为旁人所不知的枷锁,只是有些是自己甘心背负的,而有些却是被旁人强加的,相比于前者,后者却是更无奈。
不愿再扫了她的兴致,苏蔷安静地忙着手下的活,心中整理着这几天搜集的线索,转身去拿放在身后地上的花草时,却蓦地瞥见两个人影站在大门口,一声不响地看着她们,不由得被惊了一跳。
那是两个打扮得很精致的女子,显然是一主一仆。
她认得那位小姐,如此明媚的容颜让人看一眼便难忘,更何况那日在百花苑的佳宜湖湖畔她与自己还对视良久。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到向家的千金向之瑜,但又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在明镜局,她早已从江芙她们那里听说过向家小姐在宫廷年宴上当众送给云宣自己亲手缝制的大氅却被婉拒的事,无论他为何拒绝,但向之瑜的芳心归处却是众所周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