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岸写了厚厚的一沓信给玄参,尽是倾诉相思之苦,也叮嘱她万要注意自身安全,信里再次提醒她切莫乱将他人的水食进口等等。
陛下乐得见付尘风重视玄参,他送的东西越多,书信越厚,陛下将玄参拽在手里便愈发的安心。
独自前去渊河寻找肆清的冬砚在兜兜转转中一点信息都寻不得,见到了宛如尖锐獠牙不断撕咬的汹涌渊河,冬砚腿上一软,扶着一块石头缓缓坐下。
他不敢想象,肆清若真的掉了进去,又能去哪里寻得生机。
饶是一头健壮的牛掉进河里,只怕片刻便会被吞噬殆尽,这种让人望而生畏的狂奔河流,谁能在其中存活下来?
他本来是满腔悲伤的,可看到让人为之震撼的自然景观时,他心里那点悲伤难过都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翻涌的恐惧迷茫。
若是肆清真的,掉了进去,他从今以后,该当如何?
她掉进去的时候,必然痛入四肢百骸吧。
抬头看着四周耸入云端的巍峨山峦,冬砚眼里落下了无力的泪水。
从悬崖上掉下来,这么凛冽的风侵蚀着她的身躯,她得有多孤独?
她明明都孑然一身了上半辈子,为何老天还不让她有个善终?
好几次,冬砚都想投身浑浊的滚河之中随她而去,可他不甘心,也不信肆清就这样没了。
沿着渊河打探了一月,付尘风的人找到了他,说找到了肆清的消息。
她还活着,只是又消失了,这一次消失得很彻底,他们一点线索也寻不到。
憔悴瘦弱的冬砚在得知肆清还活着时,灰暗的眼里才浮出一缕光亮。
她还活着,她说过会去无言居找他的,她一定会去。
冬砚停止了漫无目的的寻找回到了无言居。
他必须在此等候她,万一她回来的时候不见他了,他们错过了可如何是好。
怀揣着庆幸与狂喜,冬砚拖着虚弱的身子疯了一般往无言居赶去。
小心翼翼的推开无言居的大门,地上多了一层落叶,桌上的水壶茶杯,厨房的用具,全都是他走之前的模样。
每间屋子都如原来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有人造访过的痕迹。
提在心里的那口气渐渐松垮,期待、紧张、害怕等全都在安静得可怕的无言居里烟消云散。
颓然坐着,冬砚紧绷多日的心弦刹那间就断掉了。
看着肆清常坐的那棵桂花树下的凳子,他还能清晰记起她清风明月般的悠然姿态,冬砚最终还是捂着双眼默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