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丧亲,他像一根山谷里的野草倔强坚强的活到了如今。
人世的薄凉,世道的艰险,他经历过,如今有了能好好活下去的机会,他不愿放过。
可他当真甘心一辈子躲躲藏藏的吗?
他已经低头很多年了。
只能宛如蝼蚁一般苟且偷生吗?
月上枝头,竹影斑驳,肆清耐着性子等待仲苇的回应。
她对仲苇不了解,不知晓他究竟会作何选择。
良久,久到肆清身上蒙了层薄霜,察觉到了许多凉意,仲苇才下定决心在肆清眼前做了个挥刀的举动。
肆清有些意外,毕竟仲苇选择了最难的一条路。
&ldo;你要参军?&rdo;
仲苇坚定点头,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肯定与果决。
&ldo;你必然,会有抬头做人的那日的,在此之前,你要想办法活下去,战场无情,必要时刻先保全自己。&rdo;
仲苇认真点头。
肆清起身道:&ldo;睡吧。&rdo;
明日他就要走了。
仲苇有些焦急的拉住了肆清的衣袖,把钱庄的信物递给了她,看着那块小玉牌,肆清摇了摇头:&ldo;这是你的,我用不了这些。&rdo;
仲苇硬要把玉牌塞给她,逐渐焦急起来。
他知道她要离开,身上没有一点傍身钱,怎么能行?
今日他留了五十两现银,肆清见他执拗,便道:&ldo;那你把剩下的现银给我就行。&rdo;
仲苇坚持给她玉牌,肆清定定看着他,丝毫没有妥协之意。
局面僵持不下,肆清索性道:&ldo;睡吧。&rdo;
说完她要转身离去,仲苇急得额头鼻尖都渗出了汗水,他只能把现银拿出来摆在她面前,眼中的恳求示弱很明显。
肆清接下银子,道:&ldo;谢谢。&rdo;
仲苇摆了摆手,嘴唇紧紧抿着,高大的身子显得有些拘谨。
两人进了屋子,肆清和衣而眠,很快就入了梦,而仲苇在昏暗的夜色里听着肆清均匀的呼吸声,一夜无眠。
肆清醒得早,仲苇依旧不在屋子里,出去一看,他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都仔细收拾了一遍,也不知他是何时起来的,兴许是要离开了,心中不舍,难以入眠。
早餐已经做好,放在灶台上小火温着热,肆清洗漱一下,问正在擦桌子的仲苇吃了没,他摇头。
两人吃了早餐,随后进了屋子收拾各自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