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清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未变,依旧淡淡的,似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付尘风却听得心头苦涩不已。
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每天过着麻木的杀人与被杀的生活,可以想象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该有多绝望。
也正是因为放走了他一个人,她不得不让鲜血染红自己。
见付尘风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肆清心里涌入一股暖流,似乎前面所吃的所有苦头在这缕甘甜面前都化为乌有。
&ldo;后来因为能力突出,破格让我出来继续接任务,本是五六个人一起行动的,那些人渐渐都出了意外,最后剩下的就是我与凛烟,可以说我们在灰暗的日子里互相依存着撑了过来,再后来,他骗我误杀了别人,我便与他决裂了,那时候我有了单独出任务的能力,从那以后,就独来独往了。&rdo;
付尘风想象不出肆清的种种遭遇究竟有多么凶险,他没法责怪她的冷漠无情,倘若不是她这般心性,只怕他如今也见不到她了。
幸好。
付尘风神色复杂,肆清脚下的水已经没了热度,她把脚拿出来,刚准备弯腰收拾,付尘风抢先一步抬了盆便出去。
&ldo;我来吧。&rdo;他道。
罢了,也不差抬个洗脚水。
等付尘风回来,肆清还坐在那里。
这是肆清话语最多的一次,也是付尘风觉得自己最接近她的一次,不是因为身体的距离,而是他了解了她的过往,她愿意敞开心扉对他讲述过往,已经足够证明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了太多。
付尘风心疼她,却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肆清起身,刚要说话,便被来人一把拥入怀里。
与昨夜慵懒的撒娇不同,付尘风现在抱得很用力,他甚至害怕肆清推开他,故而手上的力道有禁锢的意味在其中。
&ldo;对不起。&rdo;他头抵在她肩上,闷声道。
对不起,害她被迫杀了很多人。
对不起,在她最难熬的日子里他都不在。
对不起,他出现得太晚了。
肆清叹息,故作轻松道:&ldo;你这是何意,我们现在还活着就够了,过往云烟,应当释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