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香囊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品,在那诸事纷乱的时期,根本顾不上这样的小事。
在后来,武昕森甚至忘记了他有件铜香囊,直到多年后,顾澹带着它出现在武昕森眼前,他才忆起。
夜幕下的水畔,武昕森梦里的雨还在下,寒冷彻骨,梦中取暖的柴火,燃起的火焰忽然幻化成打铁作坊火炉里的碳火,那么暖,那么舒心。
睡梦中,他看到顾澹端着一盘刚烤好的胡饼走进打铁作坊,说道:“先歇歇,饿了吧,我刚烤好几个胡饼,趁热吃。”顾澹的言语轻快,他模样犹如往昔。
梦里,武昕森吃着顾澹烤的胡饼,还摸了把他的脸,见他嘴角潺湲的笑意。
武昕森从梦中醒来,胡饼的香气犹在脑中,那么鲜明的,还有顾澹的脸庞,仿佛他真得近在咫尺,就在自己身旁。
月光惨淡,东方青白,天快亮了,武昕森从卧处爬起,坐在马儿身旁,等待晨曦掠过溪畔。
经过一夜休息,他的体力回来,能够赶路。
马儿随主,从地上缓缓站立起来,它的腿伤没那么容易好,不过还能行走,还能负些物品,足够了。
武昕森牵着马,朝着与合城相反的方向行走,他要回孙钱村。
晨光洒在溪面,闪耀如金,也将一人一马披上金光。
路途迢迢漫长,路上武昕森该睡睡,该吃吃,逐渐养好了伤。
他在无人的荒村入宿,在四壁徒空的民家借宿,他在溪里捞鱼、水沚打鸟,在荒田里挖芋头,在别人看来困窘的处境,在他应对起来似乎也没有多难。
他渡合水时,听闻朝廷兵已经攻下合城,武忠镇的节度使杨潜撤离泰阳郡,这在他意料之中。
他走至冶山乡时,又听说卢东军趁朝廷与杨潜打仗之际,派兵占据东县,得,孙钱村又回到了卢东军的势力。
武昕森一路走来,走的大多是山野路,风餐露宿,相当艰苦,不过这对他算不上什么。当他走至东县的地界,离孙钱村不过几步之遥,他加快了脚步。
抵达孙钱村东郊的那天,天特别冷,天上飘着薄雪,武昕森远远望见自家宅院的院墙,他嘴角微微扬起。
他披着风雪,牵着马,缓缓朝前走,他听到院中打铁的声音,叮叮当当,很是悦耳。
阿犊听到院外嘚嘚的马蹄声,他从打铁作坊里出来探看,本以为是幻觉,直到他看见院门外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牵着一匹枣色马。
他还是不相信眼前所见,用力揉了揉眼睛,那人与马都还在,真实无假。
“师父!你真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