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瑞斯·瓦罗克,他疯了,离开瓦罗克家,化名李察混入警局,他把自己当成死于1885年的死者,他就是在美国造成轰动的‘吸血魔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给自己整容,是袭击莎伦·微笑的凶手,向勇人血完成所谓的仪式。”雷德向他们解释,理智的推翻卡加因神父荒诞的结论,枪口瞄准菜娜身后的李察,投鼠忌器,却不敢随便开枪。“雷德探员,我能相信你吧?”菜娜突然这么问,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但在这个关键时刻,她显得还算冷静,雷德点头,“请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他以为菜娜是要求他注意她的安全,没想到这个女星却猛吸了一口气,瞪着他,“谁要你保证!我要你找个合适的角度开枪!不会杀了我,但能把我背后这个男人射杀的角度!你能做到吗?”雷德的脸色一僵,在菜娜身后的李察猛力把刀抵上她的咽喉,“再多说一句我马上就杀了你!”菜娜还要再说,雷德那副僵硬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住,她当李察真的不会对她下手吗?“女人!给我闭嘴!警察是不能对着人质开枪的!”菜娜确实再也说不了,李察手里的到陷入她的脖子,她感到鲜血流淌的湿润,巫维浅和黎凯烈从地道里上来的时候情况已经陷入僵局,看着这一切,黎凯烈突然开口,“再杀两个人就能完成仪式,你能得到永生?”“真可笑。”他没有走进,眼神却传递着巨大的压迫感,“你口口声声说爱,用杀人来进行所谓的仪式,先不说这是不是真的,你以为这么做就能感动他?”他指着伫立在黑暗中的男人,有着鲜明的存在感,却又始终游离于人群之外的身影,“李察?瑞斯?”他耸肩,露出野兽似的微笑,“随便吧,不管你是谁,你都做了一件错事,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心,你做的事大错特错,我真高兴,我的对手不过如此,不,你连对手都算不上。”隐匿的温柔自负狂傲的言语,似乎对他和巫维浅之间的感情无比自信,李察气愤到极点,令他浑身颤抖起来,刀刃在莱娜脖子上颤抖游移。黎凯烈微笑的表情仍旧像一团烧人的烈火,残酷的打击着他,“把这里炸了,把所有人都杀了,是的,他是不会死,但他要受多少苦?这就是你的爱?让他再经历一次生死,这就是你对他的爱吗?!”怒吼声像是狮子的咆哮,“用爱的名义来杀人,因为他不会死所以可以无所顾忌的伤害他的身体,只为了得到他,你把这叫做爱?如果你就是那个瑞斯,死了一次你还是没有变,你对他的爱到底是什么,你有没有了解过他?!”“你就了解他?你不也一样做了伤害他的事?不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利欧,你和我一样。”李察突然诡秘的微笑,“你也是自私的人,别以为你做的事没有人知道,你利用他的事,还有你背后的克劳迪家族。”黎凯烈脸色一变,李察的话正中他的弱点,那副骤然狰狞的脸色,让他以为看到自己,不是五官,而是那种神态,如同镜像的两端,这样的李察和他有相似之处,黎凯烈忽然明白为什么巫维浅时常表现出担心,他怕他重蹈覆辙,怕他成为第二个瑞斯的理由。“我做过的事我不否认。”黎凯烈忽然冷静的说,他的冷静和别人不同,犹如蕴藏在平静表面下的岩浆即将爆发,充满令人窒息的重量,“所以我不会再让他受到其他伤害,一点点都不能。”黎凯烈的说话声沉沉回响,充满各种气味的密室里就像一枚子弹,在李察心里炸开,巫维浅倏然抬眼,脸上绷紧的线条轻颤,眼底似乎荡开一圈波纹。“不能伤害?否则就不是爱了吗?”李察举着烛台,光亮在他面前晃动,他喃喃自语,眼前的画面混乱了。幼时一次次在梦中浮现的场景,古老日记里出现的描述,在那不知道是幻象还是现实中存在的人,那个叫维尔特莱恩的男人,从记事开始就根植在他心里,他成年后用尽方法去找到他,想方设法接近他,却始终无法如愿。这个人口口声声不爱男人,最后却选择了黎凯烈。“你骗我,维尔特。”他像个孩子指责大人的谎言,委屈又愤怒,这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原来的李察,就连嗓音也不像他。周遭的人都保持沉默,不知道是被李察疯狂的状态惊吓,还是陷入无法解释的疑惑,卡加因神父把奥文拉到身后,他已经闻到地道里传来的汽油味。“他从来没有骗过你,他不想浪费你的人生,他不爱你就会告诉你,他就是这样的人。”黎凯烈代替巫维浅回答,不管这个李察到底是不是死者复生他只想让这个人从巫维浅面前消失。在场的所有人里,黎凯烈是最了解巫维浅的。他当年对瑞斯的拒绝是实话,他不会回应那个少年无望的感情,果断的回绝比起委婉的方式显得更为冷漠,却是站在对方立场考虑之后的举措,他有时候说话很绝情,又显得傲慢,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个有点刻薄冷酷的男人,但这正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他的拒绝看似残酷,却是巫维浅特有的温柔,只可惜瑞斯并不理解。他用自己的死亡来终结瑞斯对他的痴念,以为这样可以结束他的感情,遗憾的是瑞斯杀了他之后也自杀而死,这件事从没有在他心里造成影响那是不可能的,黎凯烈想到至今为止,巫维浅的心底可能都为那个少年留有痕迹,膨胀的胸口就爆出一股撕裂人的冲动。这种特别的温柔他不会告诉李察,也不会让任何人占据拥有。灰绿色的眼眸徐徐转动,黎凯烈直视着李察,眼底发出幽火似的暗光,李察陷入混乱的思绪中,神情茫茫,手中的烛台一动不动,站在褐红色的魔法阵里。这荒谬的仪式无论是真是假,莱娜现在身处危险是肯定的事,匕首在李察的手里颤抖,时不时割开她的皮肤,血水从她脖子上流下来,她尽力保持镇定,控制自己的呼吸。黎凯烈是想借机催眠李察,巫维浅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端倪,空气里各种气味飘散,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源千造身为这栋房子的主人不知去了哪里,这让巫维浅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在李察面前,幽幽的绿光闪动光芒,吸引着他的视线,他晕眩了一下,脚步摇晃,手里的烛火也晃动着,终于垂下眼皮,雷德始终关注着他,大吼一声,“就是现在!”莱娜只是一个女演员,不是女警,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默契,当下就知道雷德是对她喊的,毫不犹豫的撞开脖子上的手臂,冲出李察的控制,雷德上前将她护到身后,在要用枪把砸晕李察的时候,已经合起的眼睛忽然猛地睁开!“雷德探员,你想做什么?”这次的语调不一样了,李察摇了摇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举起手臂,手里的烛台高举到地道入口,只要他一放手,大火点燃,这里就会爆炸。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清醒,黎凯烈却后退了几步,巫维浅上前一把扶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不是你的能力出问题,他有多重人格,现在看来已经不是瑞斯了。”黎凯烈闭着眼咬牙咒骂,每次用这该死的能力都让他头痛欲裂,这次似乎更严重,根本没有心思分辨李察有什么不同,挨着巫维浅,靠在他身上等待剧痛过去。雷德不知道黎凯烈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看出李察的变化,巫维浅的话他听见了,更让他吃惊的是最后的一句,只听对面举着烛台的男人叹了口气,“对不起,这些事都是我做的。”这是他们熟悉的李察,比起刚才的他,现在他显得更理智冷静,但他做的事并没有改变,他看巫维浅的眼神一样炙热,“抱歉,让你失望了,维尔特,可是我必须这么做,我不想让之前做的事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