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是欠抽了。”一道嘶哑的嗓音,然后随之而来的是肢体摩擦的声音。
里面打起来了?
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晏如一个肯定会吃亏。
那些在山里跑惯了的孩子,最知道打哪里会让人痛。
里面有吃痛的呻吟,像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我分不清是不是来自晏如。
我该什么时候进去呢?
应该在他最绝望最狼狈的时候。
我静默地站在走廊,视线往下。顾蓝山渺小的身影左右张望着,挠挠头。他察觉到什么,忽然间抬起头。我赶紧缩回走廊下他的视野盲区。
等我再去看的时候,顾蓝山已经不见踪影。他应该已经上楼来了。
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
我立刻返身,抬脚用力,毫不客气地踹在厕所的木门上。
“啪!”
巨响。
门重重地砸到墙壁,然后反弹回来。里面人的动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而僵住,全都看向我。
晏如也看我。
他的嘴角破了一道口子,侧脸不知道被谁抓破了,头发也凌乱得很。
比我们从火车下钻出来的时候还要狼狈。
不过……地上躺着的四个少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周新靠在墙边,捂着眼睛,另外三个也是挣扎着站不起来。
“秦月章!”晏如眼前一亮,两三步上前来,“他们想霸凌我。”
我:“……”
怎么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三个少年见我进来,自觉得尴尬和丢脸,互相搀扶着起身。
我说:“你把他们打了?”
在我的记忆里,这群少年有可怕的力气,无论我怎么反抗,都会被整得鼻青脸肿。后来我学聪明了,就索性不反抗了,因为结果都一样。惹毛了他们,吃亏的还是我自己。
“我是正当防卫。”晏如眨了眨眼,又侧过脸来,把被抓伤的地方展露出来,“而且我也挂彩了。”
我竟破天荒从他神情中看出了委屈!
如果说他这叫挂彩,那四个少年应该是算死过一次了吧。
周新冷冷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晏如,你等着吧!看我不整死你!”
如果是以前的我说不定会为这句狠话而烦恼。但晏如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似乎完全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