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皱眉:“那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挑眉反问:“什么眼神?”
“笑里藏刀。”
“我可能高兴过头了,面部肌肉抽搐。”
“确实值得高兴。”晏如认同地点头:“但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这节车厢里乘客本来就不多,除了我和晏如,再没有一个活人。事故发生时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让所有的东西齐齐前冲,所以行李箱、车座大都堆砌在车厢前部。
我起身打开了一个离我最近的行李箱,翻找起来。
晏如惊讶了一瞬,但没有说什么。
我的运气还不错,这个行李箱里放着饼干。
“你也别发呆了,快找东西。”
“这也算是遗物了。”晏如说着,接过我递来的饼干,没什么停滞地就塞进了嘴里,“我们现在是紧急避险,家属能够理解的。”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等我们两个吃饱了,溜着两个圆滚滚的肚皮时,才开始考虑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车玻璃在摩擦下粉碎,我们没有费多大力气就顺着碎裂空敞的窗口爬出来。
车外,铁轨绵延伸展,不远处是个山坳,郁郁葱葱的树木把矮山妆点成了个美人。事故竟然发生在这样一个僻静难至的地方,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摆在我们面前的路有两个。要么在这里等着救援队,要么自己逃生出去。
怪异的是,事故已经发生了至少两天,可救援队却迟迟没有出现,连个影都没有。
“我们再等两天,如果还是没有任何救援,就沿着铁路自己走出去。”我对晏如说。
晏如自然没什么异议。
我们沿着列车的残骸走了一圈,越走越心惊。列车一共十八节,没有一节是完好的。我们所处的车厢仅仅是侧翻之后与山体地面发生摩擦,有的车厢直接撞毁,还有的车厢在惯性下冲进了前一节的后部,两节像毛毛虫一样可怖地连接在了一起。
触目惊心。
晏如随手捡了一节钢棍,一边走一边敲打着列车残骸。如果残骸之下还有存在意识的活人,应该会给予他回应。
可惜一个都没有。
我跟在晏如身后,竟从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里看出了一丝沮丧。
有什么好沮丧难过的呢?我们活下来了啊!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不是吗?
幸好列车里物资比较丰富,我们也不愁吃喝。最开始搜罗别人的箱子,晏如还有些心理负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动起手来越来越自然。
在这种特殊情况,我们也不是什么宁死守节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