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琪玮平时比邓琪华稳重得多,但他毕意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听到这二人的无耻盘算,气极恨极,脸色铁青。冷眼看着鹿小鹊和苟良才进来,他迅速关门,苟良才听到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已被邓琪玮一门栓砸在后脑勺,当即倒地不起。
邓琪华是将门之女,从小跟着哥哥练功夫,身手敏捷,不等鹿小鹊叫出声,已经扑过去捂紧了她的嘴,同时膝盖用力,将她抵在桌上,动弹不得。
陆姳自床上跳下来,找帕子塞了鹿小鹊的嘴,和邓琪华一起合力将她绑起来扔到床上。邓琪华气恼鹿小鹊不是东西,啪啪啪啪,连抽她四记耳光,抽得她脸都肿了。
“今晚把我送到西楼?”陆姳戏谑的、讥讽的问。
鹿小鹊满脸恐惧之色,拼命摇头,不过嘴巴里堵着东西,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把我送过去啊?”陆姳把塞她嘴里的帕子抽出来,柔声问道。
鹿小鹊吓得直啰嗦,“深,深夜没人的时候……”
陆姳反手抽了她一记耳光,又把她嘴巴塞住了,“你爹你娘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送我过去,但你被苟良才胁迫,早早的便来送死了,对么?”
鹿小鹊满眼都是泪,目光里全是央求、乞怜,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骄慢。
邓琪玮拿门栓过来将鹿小鹊打晕,“呦呦,把你的衣裳换给这个女人,把她绑在床上。”他自己则拖了苟良才出去了,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邓琪华拍手笑,“这个主意好极了!她自己挖的坑,让她自己往里跳!”和陆姳一起给鹿小鹊换了衣裳,将她绑好塞到被窝里。
趁这个机会,陆姳当然是把肚兜拿回来了。
不久后邓琪玮回来,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妹妹,呦呦,这是从那厮身上搜出来的。他贴胸口放着,应是什么要紧物事。”
陆姳拿过来看了看,“这应该就是苟良才用来威胁鹿小鹊的东西了。”拧开盒子,端详片刻,往鹿小鹊眉心点了颗红痣。
邓琪华和陆姳都问苟良才怎么处置的,邓琪玮板起脸不答。
他把苟良才脱光了扔到钱氏床上,这话怎能跟两位待字闺中的姑娘说?
陆姳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一切安顿好,三个人便要离开了。陆姳最后一个出来,小心的带上了门。
静县虽是个县城,但处于城中心的孝和路还是很繁华的。入夜之后,也有高门大户明灯高悬,亮如白昼。
“老天爷,这灯点的,这得费多少油啊。”有个穷苦乡民从此经过,看到这家的排场,踮着脚尖张望,羡慕不已。
“不知道了吧?这是本县最大的官老爷,张侍郎张大人的府上。侍郎,多大的官啊,点这些灯算啥?”路旁有家绸缎庄,店伙计出来泼水,见那乡民无知,忍不住告诉他道。
“大官咋会回咱这小地方?”乡民不服气。
店伙计答不上来了,脸上下不来,脸红脖子粗,有一好为人师的酸秀才恰巧经过,忙教导这二人,“二位有所不知,张侍郎为官清正,上本参了个作恶的侯爷,谁知那侯爷后台大,参不倒,张侍郎反遭了训斥。张侍郎何等人也?受不得这个窝囊气,便请了病假,回乡休养。”
“有这等事。”乡民听得津津有味。
这街上闲人不多,都围过来听,央求秀才多讲讲。这秀才是个穷酸,平日里没人奉承他,这时见许多人向他请教,虽然大多是些平头老百姓,他也觉得受人吹捧,有些轻飘飘的,话便越来越多,“诸位想知道这位被参的侯爷是谁?那便是声名……咳咳,声名有些不大好的庆阳侯了。张侍郎参庆阳侯,那是年初的事了,张侍郎是六月回乡的。张侍郎冤枉庆阳侯了?没有没有。诸位,庆阳侯后来还是被参倒了,在京城里待不住,借口要回老家奔丧,出京躲避。他奔的什么丧?他老家去世的是他堂叔,隔着房呢,都快要出五服了。”
“这庆阳侯很坏么?”
“很坏!心都是黑的!”
围观的老百姓大多不认识庆阳侯,却踊跃说起庆阳侯的坏话。
这庆阳侯他必须是坏蛋啊,他要不是坏蛋,张侍郎能上本参他?张侍郎可是静县最大的官!
众人正说得热闹,不知是哪个机灵人告诉大家,说庆阳侯路经静县,就在云来客栈住着呢,众人哗然。
这个害得本县最大的官老爷回了乡的坏蛋,他还敢大大咧咧的在客栈住着?脸皮真厚!
“不要脸,真不要脸。”众人都骂。
正骂得高兴,只见一辆双轮双驾马车疾驰而来,众人忙不迭的躲避,纷纷叫嚷,“这是想撞死人么?”
“我等是庆阳侯府的人!奉侯爷之命出门办事,闲人退散!”车夫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