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浮上心头,却恍然间发现,闻人宴过去也没有对她不好,那为什么总觉得闻人宴讨厌她呢?可细细想起来,两人过去的相处从来就是小打小闹,她惹得闻人宴黑脸,被他拒之门外,让他羞恼避之不及。即便如此,闻人宴和他哥哥对她也算不错了。
无非就是后来她订了婚要嫁人,这才慢慢疏远,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割袍断义的事出现,还能浅笑着打个招呼。
闻人徵讲完后留了一堆课业。他一出学堂的门,立马就是叫苦连天的声音。课上有几个小姐被他点起来回答问题答不出来,还要另外加抄。
小姐们哀嚎了一半,突然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哀嚎声立刻消失不见,歪歪斜斜的也都端庄坐好。
是傅归元,他避开护卫从墙上翻了过来。
不得不说他生了一副风流的好相貌,眼尾狭长,折扇轻摇浅浅一笑就能勾动多少少女心思。
当年上京四公子,个个都是能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人物,让女儿家对他们魂牵梦萦。
不过随着凌王被贬,沈二被诛,闻人复娶亲,闻人宴入仕,四人都不复从前模样,这个称号也鲜少被人提起,更多的人也只是会叫傅归元一句&ldo;纨绔&rdo;。
沈离经眼尖的发现他今日用右手摇折扇,而往日多是用左手,便盯着他的左手臂看。
傅归元的折扇哗啦一下展开,停在她面前。
少年眉目俊朗,过去的稚嫩长开,化成棱角分明的英气,锐利锋芒都深藏在多情笑眼。
他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就像是好多年前坐在墙头对她伸出手那样。
&ldo;这么漂亮的姑娘,外头天气可好了,出去赛马好不好啊,我记得为止书院也开设了骑射,对吧?&rdo;
沈离经身旁一姑娘脸红通通的,出声提醒:&ldo;可下节是钰先生的课。&rdo;
傅归元眉毛皱紧,嫌弃般嘁了一声:&ldo;闻人钰都能做先生了?这岂不是误人子弟,书院没人了吗?&rdo;
&ldo;钰先生清风朗月,才思敏捷,为人也温和大方。&rdo;一个以闻人钰为榜样的小姐气不过,反驳了他几句。
听了这句话傅归元的眉毛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嗤笑一声,说道:&ldo;那些虚名也就算了,千万别相信什么为人如何如何的话,你和她相识才多久,就敢在这里说她的为人。要知道有些人,便是认识数十年也看不透。&rdo;
沈离经:&ldo;凌王到此,究竟所为何事?&rdo;
傅归元坦诚说道:&ldo;你们钰先生下节课不能来了,我是来代课的。&rdo;
他说完后,每个人皆是不信,沈离经的脸上更是慢慢的怀疑之色。&ldo;你到底来做什么的?&rdo;
&ldo;怎么可能!&rdo;韵宁县主嘀咕一句。&ldo;你能教什么&rdo;
傅归元并不因她的质疑而生气,兀自坐在桌前,铺开一张画纸。&ldo;离开太久,我的好名声都让人毁得差不多了&rdo;
众人:&ldo;&rdo;她们可不记得有什么好名声。
&ldo;当年我的画可是被皇上和惜兰先生齐齐夸赞,最后还被徐家出千两金相求。&rdo;傅归元装作感伤摇摇头,长叹一声后又暗示十足地说:&ldo;听说求画的徐家小姐,现在成了太子妃?&rdo;
这种旧事,以桃色消息最能引人,是以傅归元话一出口,她们都好奇的看着徐莹然。
她恼羞成怒说:&ldo;胡说什么!我姐姐是闺秀,知书达礼,从未有半分迂矩,岂能容他人信口胡诌辱了清白,我怎么没听府中有这么一幅画?&rdo;
傅归元语气淡淡的,却无形中带着威严。&ldo;这位小姐急什么,本王又没说太子妃如何,只是求了一幅画而已,本王的画作上佳,有人重金去求,很奇怪吗?&rdo;
没人敢说奇怪,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没人能说一个不字,就是他画了个王八上去也得拍手叫好,称他是惊才绝艳落笔生花。
更何况,傅归元这话还是真的。
司徒萋没说话,但想起来国子监有个夫子确实在作画的时候称颂过一句&ldo;凌世子风采&rdo;。
傅归元轻笑一声,说出来的话并不如笑意温柔:&ldo;你姐姐知书达礼的闺秀,这是没错的,但你可不是,比起你姐姐,差远了。&rdo;
徐莹然脸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处处不如自己的姐姐,进为止书院也是看她爹爹的面子,旁人只敢在背后说,却从来没有像傅归元这样,一针见血,半点情面不留。
傅归元冷硬,他本可以不必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但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惹他,那便是罪过了。
徐莹然脸色苍白的坐在位子上,眼泪哗哗往下流。
而把她气哭的人还满面春风的执笔要教学生作画。
沈离经很清楚,傅归元总是一张笑脸,但他的笑上有几份真情几分假意,总是最捉摸不透的。一个能因为手指多了个口子鬼嚎的人,也能做到掉臂不顾。
徐莹然闹了这么一出,不少人也都信了傅归元画技了得,开始期待他来作画。
好不容易才有了课堂气氛,堂中墨香缭绕,堂外鸟雀啼鸣。
傅归元让每个人都随意作画,只管画自己最擅长的。
沈离经非常惭愧,她什么都不会,要真说擅长,她只会画王八。傅归元挨个教导,等轮到沈离经的时候,看到她纸上只画了一个圆圈。于是一本正经的俯下身来,身子贴得极近,嘴上说的一本正经:&ldo;这里落笔太重,鳞甲需深浅有度手不能抖,以淡墨渲染即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