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爱狗成痴,每次吃饭一定要让狗狗挨着,可以随时喂它吃肉。奶奶每次都说:“摸了狗又去端碗,你跟狗共一个碗得了!”家里狗狗是黄色长毛的,大黄的即视感,不过它很英俊,像狮子头,老帅了~☆、徐衡醒来的时候,警觉地探勘四周,但是屋里除了那只温顺的大狗,并没有活物存在。得到这个再好不过的结果,徐衡才放松绷紧的肌肉,不适地躺着。尽管伤口被仔细包扎过,似乎也上了上好的金疮药,但是仍然使他虚弱。而且不止是伤势的问题,徐衡皱眉忍受着胃里的翻腾鸣叫,他是饿的。正想着,屋里突然生生多出了一股食物的香味儿。徐衡苍白的嘴唇一抿,不知该高兴还是懊恼。外间,黑贝缠到暮梓潇脚下嗷嗷叫着,暮梓潇顺手给了它几个肉包子,还有一块火腿。进了屋里里间,敏锐的五感告诉她,那个病号已经醒了。“饿吗?吃点东西。”暮梓潇提着早餐走过去,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边,有包子馒头,还有瘦肉粥,以及用保温杯冲好的麦片。大家都知道,有个牌子的麦片,味道十分霸道的,远远就能闻到它。徐衡睁开眼睛,看见一身清凉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眼光略不自然地回避了下。然暮梓潇没给他扭捏的时间,干净利落地摆出食物喂他。徐衡无法,只能默默地接受着陌生的女子用一些没见过的餐具和食物喂自己。虽然心情诸多复杂,十分不习惯,但是不可否认,食物很香很可口。一杯麦片见底,病号似乎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暮梓潇暗暗调侃,这个男病号喜欢吃甜?“小笼包要吗?”徐衡瞥了眼个头很小的包子,点了点头。如他所想,那包子正好够他一口一个,吃起来不费劲。两笼小笼包及一大海碗的瘦肉粥吃完,暮梓潇就没再管他,收拾着东西回去洗碗。徐衡知晓暮梓潇出去了,因为竹楼里失去了她的气息。“奇怪的女子……”他心里如是想,很快就疲倦地睡过去。一连两天,暮梓潇都这么照顾徐衡。除了尴尬的问题令人有些不自在之外,其余倒是顺手。习惯了也就那样,对于常年和男人们一起出任务的暮梓潇来说,只有别人尴尬的份儿。徐衡确实颇为尴尬,因为对方是个妙龄女子,而且互相之间压根儿不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不过他很感激对方的救助,并且没有计较他之前下杀手。说来徐衡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一开始想杀暮梓潇也没有任何犹豫。再后来没得手,反而被救了,他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不过这不代表他对暮梓潇就没了任何戒备。大氏族中拼杀出来的子弟,没几个是纯良之人,他徐衡更不是。两天之前,床上的病号连说话都费劲儿,暮梓潇也就没问什么。而现在就不同了,人能受审了,盘问自然少不了。徐衡吃完今晚的晚饭,本以为暮梓潇会如同以往那样,一声不吭地拎着食具走人。怎知她没走,不但没走,还坐上了床沿一副有话说的模样。徐衡也是磕磕绊绊过来的人,知道这一遭免不了,他牵了牵嘴角,眼神清亮地说道:“姑娘想知道些什么,问就是。”暮梓潇掀着眼皮看他,自然要问的,只是从何问起是个问题,“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徐衡答得倒是快:“姓徐名衡,北方荼州人士。”“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做什么?”暮梓潇说着,顺手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无聊地挑起指甲来。“此地隶属中川临南的蕉城,偏远城郊具体为何,我亦不太清楚。”徐衡看了眼暮梓潇姣好白皙的侧脸,发现女子不但深浅莫测,相貌亦出挑,“我与此地主人发生间隙,被人追杀所致。”“此地主人是谁?”暮梓潇饶有兴致地问了句。徐衡没错过她眼中的不在意和玩味,老实说道:“神枪侯冯阔,从前是川中堰塘之主,现在看来,整个中川已是他的囊中之物。”语气中虽平静,但是掩盖不住叹息。“怎么,你呢,你是哪儿的主人?”暮梓潇继续摆弄着匕首,漫不经心地问。“徐衡乃丧家之犬,不足一提。”徐衡眼神黯淡,眉间化不开的郁结之气。暮梓潇也没再追问下去,想了想,她说道:“你给我说说外面的事,什么都可以。”徐衡虽然疑惑,眼前的女子处处透着怪异,不过人在屋檐下,他说说又何妨。在氏族里摸爬打滚二十余年,这点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至少他知道,女子对他没有恶意。“姑娘久居深山罢,那徐某就说一说,权当给姑娘解闷……”在徐衡的述说中,暮梓潇得知,这里果真不是熟悉的世界。外头更像祖国历史上的古代君王制时期,不过是个没有听过的朝代。听说本朝新旧交替是出了乱子,有位胆儿肥的外戚挟天子以令诸侯。底下不服的人多了去了,一掐起来,朝廷就陷入混乱。恰逢大旱之年,民间本来就怨声载道,朝廷光掐架不管百姓死活,日子没法过了。不日便有各路起义军百花齐放,到处都是农民起义抢粮抢银的消息。世道都乱成这样子,不光百姓有心作乱,高层也不服靠妹妹上位的王八蛋,听说那王八蛋连媳妇儿都送给先皇睡过,真是……山高皇帝远的各地方诸侯就保留意见了,浑水摸鱼的浑水摸鱼,养私兵的养私兵,断税的断税。谁有空管得着,是不。暮梓潇点点头,又听徐衡继续道来。徐衡的本家算是荼州望族,家族实力中坚,在北方不算最顶尖,但也没人敢欺负。然,世道一乱就不同了,北方除了他们氏族之外,上头还有个前朝遗族,先帝亲封的异姓王秦氏。老秦王不是糊涂人,徐衡对他说不上恨,但是架不住秦少主是个逗比脑残。统一北方这事就是秦少主干出来的,他有谋反之心,现在正是时候。徐家满打满算,兵马加上杂役,够三万人已是撑死。秦氏反心昭然,光是明面上的兵就是十万,徐家对上秦氏,不是投降就是战死的两条路子。徐衡作为徐家嫡长子,父母在逃乱中已经不在了,三万兵马只剩下两万,死的死散的散。父母皆在的时候他不甘心并入秦氏门下,现如今父母惨死秦氏手下,更不能屈服。有仇不能报,有兵养不起,面对老家将们殷切的期望,徐衡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他带着徐家仅剩的两万士兵逃入西川,想在西川寻找生机,或许富饶的西川可以让他养活这些徐家兵。然在西川生存也不容易,现今各地粮食短缺,谁不现紧着自己。有钱有权的大力屯粮,外面的百姓缺衣少食,难民成片成片被拦在城门外,触景生悲。徐衡在西川找粮的时候,遇到川中霸主神枪候冯阔的人马屠村。徐衡虽说不上善良之辈,也常被庶弟指责没有人性。但是,徐家兵里头不缺有血性的汉子,他们见着有人屠村就冲上去干仗。仗是打赢了,徐家兵本不知那是老虎屁股,还很高兴地顺手摸了一把。这不就惹到了大老虎,徐家兵的两万人马,面对神枪候的怒火和绝对的实力,还能如何。徐衡做主散了徐家兵,愿他们做个寻常百姓,自寻生路。家将劝不住他,跪下痛哭也劝不住他们年纪尚轻就丧家的家主,徐家兵只好化整为零,散入市井或山林。事情却还未到此结束,冯阔仍在寻在徐衡下落。徐衡这身伤就是冯阔之子,川中颇具威名的小侯爷冯璋姿所伤。“冯璋姿,武功了得?”“实力相当。”徐衡未说假话,若是他状态和小侯爷一般好,确实实力相当。只可惜届时,一个是落魄的世家子,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小侯爷,谁优谁劣,一目了然。暮梓潇未仔细追究,只说道:“看来山下的村子也是他们屠尽的。”招收叫了黑贝过来,摸了几把,“这只狗是唯一的幸存者。”徐衡点点头,村子被屠,他倒是没有什么感想。乱世之中,枉死的人还少么。倒是暮梓潇的作为令他更加确认,她是个心善的女子。心善的人说好也不好,徐衡愿意遇到心善的人,自己却不愿当那心善之人。到底是从小经历得多了,十分明白,没有能力就不要傻乎乎地动恻隐之心。没得害人害己,白白便宜了别人。“伤好之后,你就走吧,我还想在这里隐居。没事别来打扰我。”听完徐衡这些话,暮梓潇隐隐对外面的乱世有些意动,但是她很明白,自己是个唐突者,最好不要参与进去为妙。徐衡眸光微暗,淡淡说了句:“蒙姑娘救助,徐某感激不尽,以后自是不敢来扰。”“那就好,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暮梓潇点点头,起身到外面去。竹楼里又失去了暮梓潇的气息,徐衡不知道暮梓潇究竟去了哪里休息,不过他也不问。萍水相逢,他纵然有心,此刻也无力。作者有话要说:☆、夜半,徐衡在睡梦中被一阵狗吠声吵醒。起来一看,是暮梓潇的那条大狗在床边叫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