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事事受另一人箝制,一切私事及帐部公开,完了,还要把收入分她百分之十五。
阿芝说:“许佩嫦同荷里活有联络。”
印子嗤一声笑,“本市的钱还没掏空呢,去那么远干甚么,身边有美金,一样到比华利山买洋房。”阿芝也笑。
印子又说:“命中注定有的东西,自然会送上门来,否则,钻营无益。”
印子叹口气。
杂志上全是洪钜坤约会冯杏娟进出各种场合的照片,文末记者总不忘挑衅地问一句:刘印子怎么想?刘印子至今未作任何响应,刘印子如常工作!
印子趁这个机会接了广告拍摄。她游说客户:“到巴黎拍外景,我会穿得单薄一点。”那个商人着了魔似忙不迭答允。
过几天,印子就离开了是非之地。她与裕进约好在欧洲见面。这一边裕进收拾行李只说有急事,连夜乘飞机往欧陆。
第二天清晨陈太太正预备整园子,丘太太忽然来访。
“咦,一早有甚么事吗?”
丘太太期艾,“一夜未睡,鼓起勇气,来同你说清楚。”
“哟,看你那样郑重,可是大事?”
※※※
“关于永婷……”
“永婷怎么样?”
丘太太涨红了脸,无法开口。
陈太太猜到最坏方面去,“永婷有病?”
“不不不,唉,永婷订婚了。”
“订婚?”陈太太呆住,“同谁?”
丘太太怪羞愧,“同一个叫辛褒的犹太人。”
陈太太张大了嘴,永婷不是裕进的女朋友吗,怎么忽尔分手改嫁外国人?
丘太太颓然,“我们做不成亲家了。”
两个中年太太互相呆视。
半晌,陈太太问:“这些年轻人,到底在想甚么?”
丘太太忽然落泪,“自幼送到最好的私立学校,学芭蕾舞、弹钢琴、练中文,没想到最终嫁洋人。”
“裕进已到欧洲去了,永婷怎么同他说?”
“她说裕进祝她幸福,她指出裕进爱的是另外一个女子。”
陈太太喃喃说:“我不明白。”
永婷妈无法克服家有洋婿的反感,眼泪一直流下来。
陈太太连忙绞来热毛巾及斟出热茶。
永婷妈诉苦:“做母亲真没意思……”
不知怎地,裕进约印子在巴黎北火车站会面,那地方人来人往,扒手奇多,找人并不容易。可是他,眼看见了她,两人奔向对方,紧紧拥抱,彼此透不过气来。
印子说:“让我看清楚你。”
裕进笑,“我还是我,一成不变。”
印子摸自己的面孔,“我却再也不认得自己。”
“是,”裕进微笑,“这是一只狗头。”
印子把脸埋在他胸膛里,工作完毕,她可尽情度假。
陈裕进与世无争,同他在一起真正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