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块?
倒是比前世的两百块多了不少。
可是上一世回过苏家的她,清楚地很,苏家为了怕人闲话,悄悄给了秦沐萍两万块钱,让她带给爸妈,又给了她七千块的跑腿费。这件事,在她回到苏家之后,总是被继母何梦柔拿出来说道,无非就是想说苏家为了她花了多少钱,她要好好报答他们之类的。
那个时候,她刚从临县到京城,根本不知道苏家的家产有多丰厚,只知道两万块那可是一比巨款了!虽然心里清楚那些钱是被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姑给吞了,可心里头对苏家人还是感激地很。直到长大之后,她才知道,何梦柔打一场麻将输赢的钱也不止两万块……
苏安然看着秦沐萍,目光带着了然和淡淡的讥讽,从她手中抓着的蛇皮手包上划过:“那姑姑作为中间人有什么好处呢?”
秦沐萍被苏安然看得心里一个咯噔,将手中的包捏的更紧了。苏老板给她的支票,可就在自己手中的蛇皮包里呢!
这丫头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包,露出那样的表情?难道她真的能看清包里头是什么东西?
不可能的!
她又没有透视眼!
秦沐萍想到这里,心中大定,状似无所谓地摆摆手:“我不过是顺道帮苏老板带个口讯,哪有什么好处?”
苏安然笑了起来,忽然拍了下手掌:“没有的话,那就好办了。我相信我爸妈也不会为了两千块钱,将我送给别人的。那样的人家我也不想回去,也不想离开我爸妈,我情愿一辈子当我爸妈的女儿。姑姑你就回去跟那位苏老板说一声,他要是真拿我当女儿的话,就别再让人接我回去了。”
一时间,场面寂静了下来。
杨兰馨把苏安然搂进怀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春兰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震得桌上四个茶杯重重一跳。她伸手指着苏安然就嚷嚷了起来:“不行!你这个死拖油瓶,一定要快点滚回苏家去!你可别想着我大哥大嫂的钱,他们两个的钱,以后可是要留给我儿子天乐的!”
许成也嘟囔了两句:“没错!许家就我生了儿子,以后许家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大哥,呵呵……比我年纪大又怎么样?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不还是白搭!哈哈……还给别人养孩子,正是蠢透了天!哪有人会那么好心?一个黄花闺女会结婚前收养孩子,坏自己的名声?没有的事儿!杨兰馨一看就是个破鞋!为了掩饰,故意领养个孩子装好人呢!把拖油瓶送走了换钱,没准最高兴的就是她!”
许老太觉得他们的话一下子说进了自己的心坎里头,也跟着应了一句:“没错!让拖油瓶回了苏家,我们还能跟在后头沾点光!一个别人生的赔钱货,养在家里,浪费钱不说,还没什么好处!送去了苏家,还能给天乐捞点好处回来!”
秦沐萍得了许老太的支持,当即乐呵呵的拍板:“就这么说定了!这孩子马上跟我走。我把她送到了苏家,那两万五可就到手了!”说着,就要上前来拉苏安然。
“嘭!”
许成铁青着脸色,狠狠拍了下桌子:“谁都不许碰我女儿!”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他这些血亲心思是一个赛一个的没人性!他的亲生母亲,要他把女儿送走,不是为了女儿能过上好日子,而是为了能给许天乐捞好处!他从小谦让着的亲弟弟,原来用这么大的恶意揣测着自己的妻子,还想要看自己的笑话!
苏安然看着这群流露出本来面目的人,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冷笑。看来,这一次,她炼出来的药粉又成功了!
“放你的屁!她根本就不是你女儿!”许老太冲上来就狠狠打了许成一个耳光,“呸!别说是儿子了,你非要娶的那个破鞋,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来!没用的东西!”
许老太那一巴掌很重,许成被打的一懵,嘴角都流出了血丝。
杨兰馨也被这一巴掌给震懵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许老太,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拿了块帕子给许成擦嘴角。
就连称得上是始作俑者的苏安然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一时有些后悔,赶紧伸出另一只手,虚空弹了两下。
许老太回过神来,看着许成还挂着血丝的嘴角,不由得有些慌神。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记得清清楚楚,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冲儿子下了手。
虽然她心里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打了儿子是有些不对,可她拉不下老脸来跟许成道歉。更何况,她对许成坚持要娶杨兰馨早就积着怨气。如今,虽然打了许成一巴掌,可心中那口气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拧巴了!
许成看着许老太丝毫没有愧疚的眼神,和许伟、王春兰眼中的一片幸灾乐祸,心里越来越冷。又看了眼被妈妈骂了却好似早已麻木了的杨兰馨,心里头一疼。
妈对自己都能下这么重的手,可想而知,以往兰馨过得是怎么样的日子……
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可是跟兰馨保证过,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可这么多年来,因为妈和许伟一家,兰馨受了多少委屈?就连安然这个女儿都知道冲出来保护兰馨,他一个大男人却因为被一个“孝”字牵绊,总是让自己的妻子受委屈……
许成自嘲的摇摇头,终于开口,声音冷淡地不带一丝温度:“妈,这么多年,我和兰馨也受够了。您不能因为我们没有儿子,就把我们俩当成许伟一家的提款机!捡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分家吧!”
“分家?”许老太尖叫一声,“我不同意!你老娘还没死呢!分什么家!”
分家了,大儿子的钱,要怎么落到她的乖孙子手里?
“妈,您不同意也没有用。既然我说了要分家,就会带着兰馨和安然搬走,不回临县了。至于每个月的赡养费,您放心,儿子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之前,我们给许伟一家的钱,我也不会要回来。就这样吧……”
许成说完这番话,不由分说地把家里那群人都请了出去,锁上门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再说话,想来是心累了。
临县县医院的病房里,贺老爷子一脸震惊地盯着陈淑茵。
“你、你是说,我们女儿的脖子上头有一块胎记,那个叫杨兰馨的丫头才是咱们的女儿?”
陈淑茵点点头:“我开始不敢确定,因为我见过她妈妈,我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后来,听小安然不经意提起来,我才知道,原来她从小就跟贺燕认识,是在一家孤儿院长大的。”
这话说的隐晦,可是这么多年夫妻,贺老爷子哪有听不明白的:“你是说,那条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