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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3☆

下周福田工厂的主要工作是做模型枪的部件，雅也负责将铸造的部件一个个仔细地加工好。

他正用锉刀加工扳机部件，身边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抬头一看，操作台的对面站着一个未曾谋面的男子，背心外面披了件夏威夷衬衫，嘴里叼着牙签，三十四五岁。

&ldo;社长呢？&rdo;他粗鲁地问道，望着里面，根本不看雅也。

&ldo;大概在里面。&rdo;

或许因为雅也带有关西口音，那人投来了像在看怪物般的目光，雅也也看着他。那人的视线挪到操作台上，拿起一个加工好的部件。雅也刚想提醒他不要用手直接碰部件，会粘上皮脂，还没开口，那人又把东西放回了原处。

&ldo;做得还凑合。&rdo;说完，那人向里面走去。

&ldo;阿安，干什么呢？&rdo;钻床后面传出了声音，是前村。

&ldo;噢。&rdo;那人抬起了左手，右手一只插在裤子口袋里。雅也这才明白，他就是安浦。

前村出现在过道上。

&ldo;好久不见了。前几天还说到不知你在干吗，还好吗？&rdo;

&ldo;还行，慢慢来吧。你这边怎么样？&rdo;

&ldo;老样子，整天光做玩具。&rdo;

&ldo;可工作还是有的吧？&rdo;

&ldo;这可不好说。&rdo;前村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ldo;今天来干什么呀？&rdo;

&ldo;啊，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哎，怎么没见阿中？又腰疼了？&rdo;

&ldo;这个呀……&rdo;

前村压低了声音，雅也听不见他说什么，但能推测出谈话内容。

上周末，福田通知中川他被解雇了，周一之后中川再没来过。发现异常的前村从福田那儿得知了实情，便大声抗议，这些雅也都听到了。前村说，中川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解雇他，太过分了，以后让他怎么办？以前可着劲儿地用人家，怎么能做出如此薄情的事？也许实在是忍无可忍，前村下午就回去了。但讽刺的是，他的早退证明了一件事：仅靠雅也一人完全可以让工厂运转。前村不知道这事，至今依然没有&ldo;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rdo;的危机感。

&ldo;太过分了。没人干焊接，对工作有影响吧？&rdo;安浦说。

&ldo;最近根本没有焊接的活儿，社长这才下定决心。&rdo;

&ldo;哦。&rdo;安浦似乎在考虑什么，&ldo;社长在吗？&rdo;

&ldo;应该在。整天瞪着账本乱哼哼。&rdo;

&ldo;我去打声招呼。&rdo;安浦钻进了办公室兼正屋的门。

又过了一会儿，到三点的休息时间了。雅也去了休息区，前村正一个人在那儿吸烟。雅也来厂里好几个月了，前村几乎从未主动和他说过话。雅也也不想说话。本以为又要这样尴尬地待下去，福田的妻子像往常一样拿着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有装了大麦茶的水壶，还放着小点心。中川不在了，她便不再拿甜食。

&ldo;阿安和社长说什么呢？&rdo;

&ldo;不清楚。&rdo;福田的妻子摇摇头。她不可能不知道谈话的内容，也许觉得不该说。

不一会儿，福田和安浦出来了。

&ldo;求您了！您先看一看吧，已经全好了。&rdo;安浦仍不死心，福田则满脸为难。

&ldo;我没能力雇这么多人了，你别生我的气。&rdo;

&ldo;我不在肯定不行。这里的每台机械都各有特点，除了我，没人能用好它们。&rdo;

&ldo;这些话我信了好多年，现在才知道是唱高调。行了，你就死了心回去吧，来我这儿还不如去别处看看。听说你夫人在超市工作了，你也要尽快找到新工作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