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但是隐约感觉到他的笑容里藏着某一样让人战栗的东西。
2006年,六月十七日,晴:
今天,我又来到了古潭会所,傍晚的时候,他赶过来了。我们一起吃的晚饭,晚饭之后,他忽然提出,要我带他到那座鬼屋子里去看看。
我有些奇怪,但是看到他那充满好奇的表情,答应了他。
我们沿着那天那个红衣女人带我走过的山路走了进去,但是奇怪的是,我们仿佛迷路了,我怎么也找不到那天那条碎石小路,一直在会所后山的林子里转悠。仿佛那天走过的那条小路消失在了空气中一样。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满头大汗,终于从林子里回到了会所。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他却跟我说,要我一个人先回去,他从另外的地方再去看看。我很惊讶他为什么如此执著,当初他不是还不相信我的吗?可现在,他怎么忽然对那间鬼屋感兴趣了?
我一再问他为什么那么感兴趣,他居然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把我独自一人扔在会所的后山,转身从林子里进去了。
我呆呆地站在已经陷入黑夜的会所后山,看着他消失在那片令人惊惧的黑色林子之中,心中感到万分地迷茫和不解。
直到半夜时分,他才悄悄地回到&ldo;幽兰斋&rdo;,一句话也没说,就躺下睡了,我惊讶万分,一直睁着眼睛,看到窗外渐渐发白才昏昏睡去。
醒来之后,他已经留了张字条,说先回上海了。我有些沮丧,他此次来&ldo;幽兰斋&rdo;,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昨晚是否找到了那间鬼屋?
2006年,六月三十日,阴:
昨天接到他的电话,说今天晚上的航班到本市,说是要给我一个意外的喜讯。我很高兴,晚饭之后,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到机场去接他了,我也想给他一个惊喜。
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他的航班晚点了,一直要到夜里十一点多才能到达。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有些无聊,便在机场的贩卖书籍的柜台前坐下,随便翻看着时下的新书,以打发时间。
忽然,我在候机厅的玻璃外面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看上去非常像小夏,但那个红色的身影一晃而过,消失在人群中,我没有看清。我以为一定是我太过紧张了,看错人了,小夏根本从来不穿红色的衣服。
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居然在候机厅的一个角落里又看到了她,那真的就是小夏。我太吃惊了,她的那个样子,我简直认不出来了,穿着一件非常简单典雅的大红色的连衣裙,手腕间还戴着一只漂亮的手链,样子非常出众,但给我的感觉,却是非常的怪异莫名。
我本想上前去打声招呼,但是忽然想到我要接的人是不能让小夏知道的,所以我便忍住巨大的惊异,看着那个怪异陌生的小夏进入了候机厅,我看了看她进去的那个厅,上面的到达地是上海。怎么那么巧呢?
我不知道刚才进去的那个红衣女人是否真的是小夏,因为尽管她的样子与小夏一模一样,但是那股冰冷之极的神态,却像是另外一个人。
我想了想,立刻拨打了小夏的电话,却听到关机的声音,我又给陈瑛打了个电话,陈瑛在电话里说,小夏这两天发烧在家躺着呢!我又拨打了小夏家中的座机,但是十几声过后,没有人接听!
我奇怪万分,小夏做事从来不会这样的啊!难道刚才我看到的女人不是小夏?
接到他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我见他神采飞扬的样子,便把刚才见到小夏的事情咽了下去。
他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他离一笔巨大的宝藏不远了,他已经找到了宝藏的钥匙。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心里想的是刚才见到小夏的情形。如果刚才见到的那个人的确是小夏的话,她的举动非常奇怪,上海只有她哥哥在那边,可眼下,她的哥哥正在我身边,她去那边干什么?如果我见到的不是小夏的话,怎么天下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呢?双胞胎也不过如此,那个女人从年纪、发型、身材各方面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
我想得头都要大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莫名伤感涌上心头。&rdo;
宁夏看到这里,浑身血液几乎要凝固了,苏云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是谁?她记得有一次从机场出来的时候,一个出租车司机也说是见过她的。宁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看了看这篇日记的日期,又手忙脚乱地翻开方健从书柜里找出来的那叠票据,抽出那两张航空机票,浑身颤抖地望上面的时间看过去‐‐
2006年6月30日,21点整!
按照苏云的说法,那天从上海过来的航班晚点了,正确的时间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半左右,那个司机没有说错,她那天乘坐的航班是班红眼航班!
宁夏忽然感到天旋地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她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居然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穿着这件红色的裙子去上海?去做什么?……
宁夏忽然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她感到头疼欲裂,惊惧异常,难道她五年前的病情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加重了?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一定是有人弄错了!她没有精神分裂!
宁夏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和茫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