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溪扯了扯身上天蓝色裙裳,颇哀怨道,“八妹妹被撞了一下,把茶水泼我身上了,我懒的回西苑换衣裳,就让丫鬟拿了一套四姐姐你以前的裙裳给我换。”
沈安溪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安容笑道,“这身衣裳穿你身上很合身。”
沈安溪听了安容的话,脸上绽放一朵笑来,“秋菊说你只穿了一回呢,像不像新的?”
安容点点头,“新倒是新的,就是袖子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烫出来黄豆大小的洞。”
沈安溪抚平袖口,她知道这儿有个小洞,不过她不在乎,“一个小洞而已,不细看谁能发现,我又不出门,就穿今儿这一会儿,回头让丫鬟在这里绣上梅花就可以了。”
这衣裳,安容是肯定不会再穿了,小了。
不过穿沈安溪身上是真合适,安容衣裳料子自是不必说,沈安溪不打算还了。
两人边走便说,忽然沈安溪愣了一下,拍脑门道,“忘记了,芍药给我的好胭脂还落在了楼上。”
绿柳忙道,“奴婢去拿。”
绿柳噔噔噔迈步进屋,没一会儿,就拿了胭脂盒下来,脸色有些古怪。
她把胭脂盒递给沈安溪,沈安溪一瞧那胭脂盒就笑了。
虽然胭脂盒瞧着一样,可是细细看会发觉早已经不是芍药给她的那一盒了,因为她碰了红纸,有嫣红抹在胭脂盒盖上。
现在胭脂盒盖上干净如洗。
沈安溪接了胭脂,轻轻打开。颜如桃花三月春,清香怡人,是胭脂斋的上等胭脂。
她轻轻的嗅着。
最后用指头抹了些胭脂,轻轻的揉开,抹在双颊上。
“果真是极好的胭脂,谢四姐姐了,”沈安溪笑如春风。
安容扯了扯嘴角。
世上就有那么些愚蠢的人,还没琢磨怎么算计她们,自己就送上门来遭罪。她乐的瞧好戏。
沈安溪笑的很欢畅,问安容,“那胭脂效果如何?”
安容勾唇一笑,道,“用的时候白皙细润,一旦停用。不消三天,就会红肿如同被蜜蜂蛰过,痛痒难耐。”
沈安溪望着手上的胭脂盒,一盒子少说也能用一两个月呢,也就是说得一两个月后才能瞧热闹?
沈安溪开始哀怨了,也不知道把药膏效果弄得强烈一些。
三五天见效不就好了?
不过这样却有一个好处。细水长流,让人家好好高兴高兴。随后乐极生悲,还没有人知道是胭脂里被人捣鬼了。
沈安溪这样想。
随即一努鼻子,就算知道是胭脂里有毒又如何,那是芍药给她的胭脂,她不说什么,谁敢抱怨?
偷偷换了她的胭脂,跟她娘一样的算计。她好意思抱怨说无辜吗?
一巴掌扇飞她!
沈安溪心情很愉悦,几乎是哼着小调进的竹屋。
沈安玉嘴角笑了笑。
方才屋外。沈安溪用胭脂,她瞧见了。
也瞧见了她给安容福身道谢,笑的灿烂如花的模样。
她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声笨蛋,随后嘴角再怎么也弯不下去了。
那是一种计谋得逞的笑容。
一下午,再没有出什么意外。
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等到日薄西山时,再笨的笨蛋也学会了剪窗花。
安容兴致不错,等大家散了后,她还拿了一挪纸进玲珑阁。
打算晚上多练练手,免得一觉睡完,全还给沈安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