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十五万亩的棉田,大多都在苏州、常州、松江三府境内,尤以苏、松两府最甚。若是此地棉户不愿更棉为桑,阁老又要如何处置?若是这里面,再爆出些什么情弊,阁老又会如何应对?”
严绍庭默默的想了一下。
在松江府有着不下二十万亩田地的徐家,貌似就有小半的田地都是栽种棉花,纺织棉布的。
自己这一次没有阻止改稻为桑的事情再次出现,继而又在南直隶弄出改棉为桑,又力推张居正南下主持这件事情。
所为的,就是要让这位学生去真正的看清他那位老师的面目。
朝堂之上,当真只有严家是坏人?
他今天就是要在清流内部,埋下一个钉子,一个相互怀疑的种子。
严绍庭目光看向远处。
“阁老,我便送到此处了。东南一事,张阁但有差遣,在下必当竭尽全力。”
说罢,严绍庭拱手作揖,拜别眉头紧皱不知思索何事的张居正。
突然之间装了不少心事的张居正,晃晃荡荡的就到了紫禁城这边。
却见徐阶和高拱竟然还等在这头,只是都坐在了马车上,掀开窗帘看向来路。
张居正连忙上前:“徐阁老、高阁老。”
徐阶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不曾说话。
高拱笑着脸问道:“都说完话了?”
张居正嗯了一声,看向徐阶:“老师……”
“先去裕王府吧。”
徐阶开口说了一句,便放下车帘。
马夫也轻喝一声,赶起了马车。
高拱在另一辆马车上,看着这情形,也只是笑了笑:“走吧,走吧,若是去晚了,怕是吃不上元宵了。”
说完之后,高拱也放下车帘。
张居正看着两辆马车已经动了起来,只能是眉头紧皱,登上自己的马车。
而在另一头。
玉熙宫外。
严家祖孙三人,已经陪着嘉靖吃完了元宵。
严世蕃一手撑伞一手搀扶着老严头,走出宫门。
吕芳则双手兜在一起,由一名小太监撑着伞,跟在后面送严阁老出宫。
严绍庭就跟在一旁。
到了宫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