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眨眨眼,大概是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这时候。
张居正却是开口道:“严党能受陛下重用,便是这些年严党能一直往宫里送银子。眼下朝廷入不敷出,若想扳倒严党,还得要从银子上着手。若是我等能为陛下寻得一个法子,陛下会如何想?”
张居正的意思很清楚。
严党这个时候弄不到银子,而他们能为皇帝弄来银子。
到时候嘉靖会怎么看严党?
是否还会觉得,朝廷一日不能无严家父子?
裕王朱载坖却是皱眉道:“本王听说,年前严家那位大少爷严绍庭,竟然是将严家的不少东西都给卖了?”
张居正点头道:“确有此事,合共卖了一百万两银子。”
朱载坖脸色一紧:“一百万两银子?严家为何要这样做?他们拿着这一百万两银子,又要做什么?”
张居正这时却是闭上了嘴,目光扫了一眼老师徐阶。
徐阶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开口出声道:“说是严家为了一桩海外的生意,筹措的银两。”
高拱眉头一挑:“海外的生意?严家当真是好啊,朝廷入不敷出,他们严家倒是做起了海外的买卖。”
朱载坖却是心中动了一下:“海外的生意……严家能做,朝廷又是否能做?若是可行,是否又能填补朝廷的亏空?”
此言一出。
原本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徐阶,却是立马抬起头。
“王爷,海上风浪巨大,朝廷若是想做这等买卖,只要一个浪头,就连本钱都要亏掉。”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朝廷不该做海外的买卖。
朱载坖眉头皱了皱,张张嘴,没在这问题上说什么。
他想了想,笑着转口道:“听说这个严绍庭还给严世蕃的爱妾都卖了?”
高拱却是啊了一声:“还有这事?”
朱载坖想想:“那或许真的只是传闻了。”
张居正却是眉头紧锁,半响之后说道:“原本这个严绍庭不过是蒙荫入仕,一直不曾显露什么。却不想年前,反倒是救了周云逸一命。”
朱载坖好奇问道:“他不是跋扈的紧,将周云逸的一条腿都打断了吗?”
张居正却是摇头道:“王爷想错了。当时东厂提督太监冯保,本意是揣测圣意,想要将周云逸杖毙了事,好借此上位。若不是严绍庭出现,抢了冯保的差事,只打断周云逸一条腿丢出宫去,恐怕周云逸那时就将命折在午门了。”
朱载坖目光闪烁着,低声念叨:“原来如此……”
高拱却是火气冲冲道:“甭管他严绍庭是不是真的救了周云逸一条命,都逃不开他是严家的人!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等御前财政会议的时候,看严家怎么补上这些窟窿!”
朱载坖低着头,小声念叨着:“难道就只能这样?”
……
正月初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