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贞宗灰蒙蒙的像一片薄雾的眼再次弯了起来,表情恢复成一贯的柔和,“既然这是主上大人的命令,龟甲一定遵从。”
玲子这才松了口气,正经的开口和他们说妖气的事,“我们再分开检查一下周围吧,确认一下。”
确认,自然就是确认那妖气是不是从赤司征十郎身上传来的。玲子觉得是,一方面压切长谷部也有同样的感觉,一方面就是她敏锐的直觉。
但是通过刚刚的聊天,赤司征十郎表现的又完全没有异常,所以玲子觉得还是再次确认一下比较好。如果这里没发现,她调查的目标自然就会变成赤司征十郎。
两个付丧神应下,龟甲贞宗选择巷子左边,压切长谷部选择前面,玲子选择右边。
龟甲贞宗迅速消失,玲子也正想离开,却被压切长谷部叫住,“主上。”
“怎么了?”玲子回头。
压切长谷部紧紧盯着玲子,眉头微皱,紫色的瞳孔闪过一抹紧张,玲子甚至注意到他垂在两旁的手也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然后玲子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害怕他又要对她说教什么的。
沉默了几秒,压切长谷部才压低声音道,“主上是不是不喜欢我?”
“诶?”玲子一愣,下意识的就想否认,但是一对上那双漂亮的紫瞳,到嘴的话就又咽了下去,思考了一下,玲子诚实的说道,“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你让我觉得很苦手。”
压切长谷部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张了张口,好半天才压低了声音说,“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玲子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清楚,她怕伤害到他,但是看到他一脸倔强的表情,还有眼底的执着,最终决定老实说,“你总是在透过我看澄野前辈,你总是用澄野前辈的言行举止来要求我,长谷部,我是变不成她的,也不想变成她的,我就是我,我是夏目玲子。”
“主上,我……”
身上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离,压切长谷部脸色刷白,玲子的话像一把刀,破开他心中极力隐藏的那道锁,将他不愿承认的事实干脆利落的捅破。
紫色的瞳孔逐渐蒙上一层水雾,灰色的发也套拉下来,高大的男人像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孩子,让人心疼。
玲子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出声。
当晶莹的水珠溢满眼眶,压切长谷部的声音变得沙哑,“主上,对不起……我并没有注意到……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玲子却笑着摇头,“长谷部,思念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澄野前辈是一个非常好的审神者,她为你们付出良多,你本就应该记住她。”
想到之前烛台切光忠曾对她说过压切长谷部似乎因为澄野没有将离开一事告诉他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玲子缓缓道,“澄野前辈应该很依赖你吧。”
依赖吗?如果真的依赖的话,那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见到他眼底的难过,玲子就知道烛台切没说错,他确实一直都很在意这件事,“你知道,要瞒着所有一直以来依赖的家人,独自承受病痛的折磨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有多么艰难吗?”
压切长谷部“哗”的抬头看她。
“我非常的佩服澄野前辈,她是一个极为坚强和温柔的人,她是真的非常非常的珍惜你们,才不愿意你们和她一起承受那样的痛苦。”玲子伸出手,轻轻抚掉从他眼眶滑落的晶莹,微笑道,“长谷部,我会等你的。”
等你放下心结,等你变回原来的自己,等你愿意真的接受我。
温柔的话语如和风细雨抚过压切长谷部心口,那道斑驳的伤口被她逐渐治愈。
弥漫在紫色瞳孔中的眼泪再也承受不住,疯狂的涌出,在玲子惊讶的眼神中,压切长谷部低下头,将头慢慢靠到她并不宽阔却极为可靠的肩膀。
“主上……失礼了,请允许我……就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