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听闻倾麟玉时,那种似真似幻,思绪牵出一条线,被那双绝妙的手勾着,摇晃不已。而洛隐更是在其中看到了一些除却茶道之外的力量,蛊惑人心的。
此时杜绝说道:“茶道已矣。”
这一说,是把大家的思绪拉回正规。
景安毫无避讳地紧紧拽住墨仙的手。
洛隐则和隽夫人、墨玉、绮罗坐到一起,靠近杜绝,分茶时除了景安外,也最先被分到。
抬手,闻香,略带山野之气;再逆时针将茶盏转过半圈,放置唇边微抿,入口微涩,而后转苦,回味甘甜。洛隐淡淡一笑,放下茶盏。这,居然是最普通的清茶,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想将这个机会让给墨仙。
抬起头时,众人也已品完,大多数眼神皆有些茫然。墨仙是淡定地将茶盏放下,应是已猜到。
“墨公子,”洛隐问道,“看你眉眼舒展,难不成已猜到?”
经年拢着肩纱,娇笑:“墨公子才学举世无双,应如是。”
隽夫人安静地执杯浅饮,景安往经年的脸上瞟了几眼,没有多说话。
唯独墨玉以为经年话语太过直白,略有生气,抱怨:“什么叫应如是?这玩意我兄长未能猜出,你还不得说他是滥竽充数?有本事你先说出个所以然来!”
绮罗一旁劝着:“墨二公子,姐姐没有此意,请勿为难。”彿茵随声应和。
“这有何难?错了何方,姑娘我敢说敢当。”经年起身向景安屈膝福礼,“公主,小女子献丑了。”
随着景安的点头,经年继续道:“我猜是,自然之道?茶味清醇,很容易便可喝出是普通的清茶,师傅是欲返璞归真?”经年此言一出,绮罗和隽夫人颇为赞同,墨玉则是一愣,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亮色,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份好奇。
经年向墨玉一仰首,嘴角微翘。墨玉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清茶没错,但含义并不对。”杜绝淡淡地否定了。众人略有诧异。
景安笑道:“看来并非如此简单啊。”
洛隐问:“公主可有高见?”
“哪有啊。除了喝出这茶味来,其他可是一概不知。经年姑娘说得在理,可也不对。本宫倒是很期待正确的解释了。”
杜绝轻轻地扣扣茶盏,令一只手下意识地舒展开:“可还有其他猜测?”看来他对得到《寻茶纪事》胸有成竹。
“急什么呀,兄长和洛先生还没说呢!先生,来!一句话气死他!”
这个该死的墨玉。洛隐本想低调却被他拱出台面,也不敢正大光明地瞪回去,只得摇摇头:“我也和经年一样,还是看墨大人的吧。”
“什么墨大人墨小人的?!”墨玉瞪着眼睛不满,口无遮拦。
景安低低地笑,居然又把话头引过来:“我倒是觉得,洛先生是对自己的答案非常自信了?可是又想将《寻茶纪事》让给墨仙,所以才这么说的咯?”
你少说几句话不会死!心里腹诽完,表面还得装作一副诚惶诚恐,把自己谦虚到尘埃里,开朵花还得献给他的顺从样。
洛隐一肚子气地谦虚道:“公主过誉了,草民不才。”
“谦虚什么?不如这样,你们各自将答案写下来。若是两人都对,我另外再加送一本《山茶史》可好?”
景安眼中的狡猾一闪而逝。洛隐这下彻底抬头与他对视一眼,果不其然,景安眨了眨眼睛,用嘴型说着: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