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付了三娘、四娘和顾眺的钱,一共两百文。
“姩丫头,这么多的铜钱,可不轻,你、你不好拿罢?”尤氏道。
姜锦年笑着接过来,全都塞进自己的小布袋里,“没事儿,回头我用线把钱串起来就好了。”
五娘和程姨娘、六娘和孙姨娘各一百文。
徐霜婳一家四口,也是二百文。
姜锦年拿出一百文,交给四郎,“这是今儿借你的斗笠时说好要给你的。”
四郎眼睛大亮,捧着一串钱,“谢谢七姐姐!”
三郎也笑着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她,“喏!借戴斗笠的钱!”
姜锦年却摆摆手,笑眯眯道:“三哥哥不用给我钱,你和二哥哥不是还各有六百五十两在我这儿么?从这里面扣就好了。你什么时候要用钱,跟我说就好了。”
三郎一怔,似是没料到,她竟然把钱带身上了,笑道:“好好!那咱俩记账就行啦。”
“嗯!”姜锦年点头。
三娘和四娘欠五娘三十五文,也把钱结了。
算完钱,姜锦年回到大通铺的最里侧,从炕席下面选了几根稻草,搓成草绳,把收到的五百文串成一串。
文氏也帮着她一枚一枚铜钱地串,不多时,便串好了。
姜锦年把串好的铜钱装进小布袋里,挤得鼓鼓囊囊的。
等一会儿熄灯了,她就把这串铜钱和老太太给的碎银子扔进空间的银箱里去,背在身上沉甸甸的,太累人了。
她一直惦记着二伯的义肢,知道二伯不愿将残肢示于人前,打算等熄灯后再去帮他取下来。
想了想,姜锦年走到徐霜婳面前,轻声和她提及此事,徐霜婳听了,忙拉着她的手,亲热道:“姩姩,我也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呢。你二伯从不让我看的,你能帮我去劝劝他,那真是再好没有的了。”
姜锦年点头,“二伯母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熄灯后,顾家人都躺下睡觉。
姜锦年再次如法炮制,取出自己常盖的小被子,摊开,和文氏打了声招呼,便穿了鞋子,摸到了顾睿的跟前,伸手戳了戳他的义肢,用气音道:“二伯,我帮您取下来罢?明早我再帮您戴上。”
顾睿戴着枷锁,只能靠着墙壁勉强打盹,他知道是七丫头,担心他的残肢,戴久了义肢会肿胀。可是他的残肢已经有些肿胀了,若是拆了,明早怕是就戴不上去了。
顾睿放轻动作,悄悄往前挪了挪,压低声音道:“七丫头,我没事,你去睡罢。累了一整天了,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顾睿旁边躺的是三郎和二郎。二郎在最里侧,听见动静,他睁开了双眸,坐起了身,穿了鞋子,来到姜锦年身边,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附耳低声:“交给我。”
姜锦年痒得缩了缩脖子,想笑,又生生忍住,紧紧咬唇。
她从空间里摸出一粒活血复元丸,是她之前做的,递给顾睿,轻声道:“二伯,吃了这个,休息一晚,明早就会好的。”
顾睿心里一暖,眼睛有些发酸,这个侄女,他没白疼,她连药丸都给他备好了,也不知她藏在哪里?
顾睿嗯了声,把药丸送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姜锦年没再多待,又爬回炕上,文氏还没睡着,牵着她的手腕,含糊地说了声“睡罢”,很快便睡着了。
都太累了。
顾戬之很熟悉义肢的构造,闭着眼睛也能轻松取下来,取下来的那一瞬间,顾睿顿觉松快了不少。
顾戬之在炕沿坐下,又给顾睿的残肢捏了捏,帮他放松肌肉,疏通经络。
顾睿想拒绝,但顾戬之没给他拒绝的余地,修长有力的手指灵活用力地给他揉按着,确实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