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不要害怕,我早就想归拢归拢石鹰沟的胡子了,就因为你和欢子有些交情我才没动他。东北沟李三爷几次戏弄欢子如何?欢子见了人家不是怕的像耗子见猫似的!”柳老大拎着猎枪就想往外走,被柳财主一把拽住:“你小子不要命了!欢子是你说的那样窝囊?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的脸,根人家东北沟李三爷比?你配吗?给我站住,今儿个谁都别出去,老实儿的给我呆在屋子里。”老头儿回手从箱子里拿出五百块大洋走出了房门,老伴儿不放心跟了出来。
“嗨嗨,欢子老弟,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兴师动众的。到了家门也不进屋,快进来,快进来。”柳财主一边喊一边打开了四米多宽的木头大门,往院子里让欢子。
“柳大哥,这些年哥俩交情不错,欢子不是局子败落(绺子有难处)能向大哥张口吗?我不进去了,手头儿方便的话就给弟兄们扔出几吊宽绰宽绰。”欢子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说话的表情冷冰冰的,一看就知道今天是非破财不可了。
柳财主是个有名儿的抠门,想从他身上挤出点油水实属不易。
欢子接过柳财主的大洋没有显出高兴,回身给老根儿使了个眼色。老根儿带人过来就把柳财主给绑了,并给柳老太太扔下一句:“两万大洋,今晚送到石鹰沟鸽子洞。”
胡子走了,柳家哥几个乱套了。怎么办吧!老三和老四主张花钱免灾,老大老儿坚持要进蘑菇气请官方出兵,只有老五呆在那里默不作声。
柳老太太挺有主见,分析了一下眼下的事儿。
官府是请不得的,小日本子几次围剿石鹰沟都没灭了欢子,这条路只能是断送老头子的命。钱也不能给,拿出两万大洋,这些年的积蓄也就所剩无几了。
柳家家大业大资产大,钱的确不是很多。
柳老太太想起一个人,刘窑的刘财主。这人与欢子和柳财主都有些交情,是个做“花舌子”(胡子与被绑票家的中间说合人)的好料儿,何不请他出面给说合一下,少拿些钱。老太太一直以为,欢子只是因为柳财主没借给他钱,一时冲动才做出的事,只要有人出面说合一下,这事也就完了。
然而,柳老太太失算了。刘财主起初根本就不敢去,他更怕欢子。这次欢子没找自己就已经很幸运了,还敢去给别人说情?用现在的话说,那不是耗子舔猫“扎儿”,不要命了吗?怎奈,柳老太太再三祈求,刘财主也就只好勉强答应了。
果然不出刘财主所料,欢子不但没给他面子,还向他要了一千块大洋,今晚一起送到鸽子洞。这下好,卖一个搭一个。
柳老太太这下可慌了神儿,赶紧张罗钱吧!
柳老大和柳老二不干了,不就是一群胡子吗?晚上哥几个偷偷的摸进胡子洞打死欢子,这事儿就完了。
柳老太太上去就给大儿子一个嘴巴:“你小子也太狂妄了,胡子是好惹的?日本鬼子部队都没把人家咋的,你们哥几个就敢进石鹰沟?那是白送死!”
柳老大始终不服,总想拿自己和东北沟李三爷比。
柳家哥几个顶数老五最聪明,父母也最喜欢这个小老嘎达。
柳老五年芳十六岁,眉清目秀,中等身材,十分苗条,像个大姑娘似的,说话细声细语。
“大哥二哥你们不要争吵了,咱们应该坐下来想个万全之策。”柳老五沉思着对大家说。
平时父亲在的时候遇到事也经常和老儿子商量。
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到老五的身上了,直勾勾的瞅着他。
“想救父亲必须做两手准备,一,想办法强行救出父亲。二,给钱,想办法少给,晚给。实在不行就全给,这是下策,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柳老五慢条斯理的讲述着。
柳老五毕竟年纪小见识短,他把胡子想象的太简单了。
强行救父亲是万万不能的,那是死路一条,母亲也坚决反对。往后拖更是不可以的,就在当天晚上,胡子的就送来了柳财主的头发和马褂。这是胡子在催款了,再往后拖会要了父亲的命。
柳老五再一次想出了办法,让大哥带着母亲连夜进鸽子洞,先送去一万块大洋和一壶陈酿老酒。凭借以往和欢子的交情,希望能得到欢子的宽容。如果欢子能网开一面,柳家就能躲过一劫。
然而,柳老五再一次失算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子送来了柳财主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