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空气一阵扭曲,青云子的身形渐渐凝实起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昨天才刚刚开始修炼的她是怎么发现隐藏身形的自己的?“师傅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大师兄捏碎了玉简,可是您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要么你出事了来不了,要么你来了但是躲起来了。”“咳咳咳……”青云子尴尬地咳嗽几声,老脸不禁一红。“师傅您还留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徒弟说的?”温文卿歪歪头,笑得有些奸诈,“徒弟事先说好哦,找我帮忙可是要支付相对应的代价的。”“……小财迷。”青云子见自己的目的被这丫头看破,干脆直接切入话题,“你既然能判断得出你二师兄所中毒药的品级,那么你有没有办法破解?”青云子当年为了这个二徒弟,拉下老脸求了很多眼高于顶的炼丹师,但是绝大部分的人都不认得这药。最后他还赔上了自己身上绝大部分的珍藏,终于在天门宗的首席炼丹师口中得知曲佑炆所中之毒乃是六品七阶的毒丹——绝仙丹!意味着断绝仙路的丹药。更重要的是,其中有三味药材都是仙界特有的,所以修真界的炼丹师是不可能自己炼制出来。“如果只是破解的话,难度并不大。但是这样做的话,二师兄的灵魂会受到很大的冲击,对他今后的修炼也是很不好的。”听了她的话,青云子松了一口气。能解开就好,至于之后的伤势,咱可以慢慢调养。“但是……师傅为什么不怀疑我的来历?这样的年纪就可以炼制这样高等级的丹药?”温文卿有些疑惑。这几日旁打侧敲之下,她也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丹药文明并不是很高,别说是六品丹药,就是三品四品的丹药也可以引发无数人的贪念。自家这个师傅为什么就这样相信自己?居然连基本的试探也没有?青云子花白的眉毛微微挑起,嗤笑一声道,“你想那么多干嘛?不管你以前有什么经历,杀人夺舍也好、妖魔鬼怪也好、仙人转世也好……你现在就是老子的徒弟,老子是你的师傅。你越厉害,为师越高兴。就算你这些本事不是老子教的,但是谁会知道这些?平时出去会会老友,也可以吹嘘一番……”特别是现在仙剑宗的炼丹师水平太低,有她加入的话,宗门也不用整天看仙云宗的脸色。说不定,仙云宗的那些杂碎还得跑过来求丹求药,到时候……嘿嘿嘿……不好好敲诈一笔,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温文卿无语地看着一脸意淫的老头子,方才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感动顿时破碎。果然,对于这个老头子,她就不应该抱有太大的期望。“我先去看看二师兄,虽然有些打算了,但是还是得看看具体情况。说不定,我能想出更加完美的办法来。”她摸摸鼻子,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这个白日做梦的老头子。“去吧去吧。”青云子好心情地冲小徒弟挥挥手,那猥·琐的表情真的很让人无语。心情不好不行啊,曲佑炆的事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现在终于有希望治好二徒弟,他这个当师傅的能不开心么?……“诶,奇怪了……”天祁子右手捏着曲佑炆的脉搏,面露狐疑之色。“怎么了?是不是那毒又……”曲佑炆见天祁子古怪的脸色,当即也顾不得双方正冷战着,急忙问道。“不是,只是……你家小师妹很有钱哇……”天祁子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本来曲佑炆的伤势真的很重,但是从方才的诊脉来看,这家伙只是外表看起来很惨,内里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至于疗伤什么的,真的没有必要了。只要这个暴脾气的家伙安安静静卧床几日,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为祸世人了。“有钱?你小子你说什么胡话呢……”“她方才不是给你服用了一枚丹药?啧啧啧,那药的药性不但温和而且效力强横,是上上之品。估计等级不低,你说她有没有钱?”天祁子嘿嘿笑着。“少编排她,她是个孤女,你怎么说也算是她的同门师兄,还是稍稍留些情面。”右手拍着他的肩头,“我说啊,你小子该收敛收敛了,绝情冷性是不好,但是也不能太滥情了。一个海棠已经把你折腾成这样,谁知道那个丫头不是另外一个‘见色忘兄’的货?”“这件事用不着你管!”白了他一眼,曲佑炆翻身卷着被子,埋头大睡起来。“真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那么死心眼……”无奈地摇摇头,天祁子面对这个执拗的伙伴也是无话可说。为什么那么死心眼?曲佑炆心思翻滚,一闭眼想到的却是那个快要被遗忘的面容,内心不禁涌起一阵的酸涩。他的心思一直都掩藏地很好,因为过了那么多年,大家都只以为自己那么关心花海棠只是因为兄妹之情。但是有谁知道,他其实暗恋过那个清纯的少女?说是暗恋其实也不正确,因为连他自己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可是,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在她的剑刺到他胸口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感情都化作了虚无。但是,他也很感激那一剑,至少,他可以完全地放下那段错误的感情。听着天祁子离开的脚步,他轻轻地松了口气。天祁子是他的好兄弟,除了师门的两位师兄弟,就属他对他最好了。但是因为花海棠的关系,他们之间发生一些小误会。两人都是好面子的人,至今也不肯向对方服软。吱呀。轻微的开门声传到耳朵里,曲佑炆只当是大师兄来看他了。刚想掀开被子,脑海中突然浮现五十年前的那一幕。那天,他重伤躺在床上,他心目中的珍宝带着利剑推开房门,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的床……“二师兄……”一个激灵,耳边的声音和记忆中的女声重合。曲佑炆立刻翻身下床,全身紧绷,防备地看着来人,真元在右手凝聚……“怎么了,二师兄?”温文卿疑惑地看着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子,视线不自觉地转向他的右手,却见某人已经召唤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他想杀人么?温文卿不禁摸上自己的脖子,很好,脖子还没有断……曲佑炆神情恍惚一下,终于看清眼前的少女不是记忆中的人,而是新来的小师妹。当即便尴尬不已,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咳咳咳……是小师妹啊,你怎么来这里了?”狐疑地看着某人的双颊飘起不正常的红晕,内心的怀疑加重了几分,但却没有点破,“二师兄受伤了,当师妹的自然该来看看。而且,若我不来看的话,也不知道二师兄这个‘病人’居然如此的不听话。”“哦……”几乎同手同脚地钻回被窝,仅仅露出半张脸来,曲佑炆乌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温文卿,声音有些局促,“那个……小师妹你既然看完了,那么为了你的清誉着想,我看你还是尽快……”“二师兄这是逐客令么?”在他的床边坐下,双手环胸,“拿出你的右手!”曲佑炆:“……”果然,刚才那些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已。以前那个女人何时会露出这般淡定从容、让人难以拒绝的表情来?仿佛被温文卿斩钉截铁的语气镇住了,他乖乖地伸出右手,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脉搏处微微有些冰凉,“小师妹,你懂医术?”“不懂。”“那你这是干什么?”“接下去你就知道了……”温文卿指尖微动,从空间手镯里唤出一枚小刀片,迅速地在他的脉搏处划了一刀,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瓷碗接住那些喷涌的鲜血。曲佑炆:“……”“呆了?”居然连痛都不会喊一声?“小师妹,我应该感叹一声吗?”两个师妹,居然都在他受伤以后给了他一刀!那个伤了他以后尖叫着跑掉了,这个更加狠,下刀子以后居然还问他呆没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