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据她所说,那天不小心弄翻了餐盘也不是故意的。
是因为昨天滑雪的时候贪玩,累到了手臂。
她还笑,“还好只是倒在了桌子上,如果脏了你的衣服,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那时候光是一件衣服都要五、六位数,清洗费在定制款式的天价金额面前就像是一个笑话。
可温淮佑当时想的却不是衣服。
行程结束得比预想的还要晚,但温淮佑面无表情地刷了卡,留下身后一群窃喜的人,坐了别的航班离开。
临走前大家一起吃饭,他听见有人路过他身后,听见那熟悉的嗓音用中文说了句。
“原来是他啊。”
他略略深究了下去。
她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他的身份,跟着朋友一起来玩,还是不知道他就是那位被男人簇拥,被女人围绕的,家境优渥的优等生?
她知道自己和她都是华人吗。
她知道自己听得懂中文吗。
温淮佑没有回过头去。
等今年的一切都结束,他决定进行一次短途旅行再回国。
魁北克冬日铺满白雪的街道,满世界只剩下路灯施舍的光芒,黑夜舔着雪花,树枝摇晃头颅和躯干,酒精让人天旋地转。
温淮佑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一点想抽烟。
但他知道狂风暴雨里,打火机抵不过天气。
他只是随意找了个屋檐,不经意地抬了下眸子。
就看到了她。
那是他第三次见到俞时安,他发现自己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长辈的观念问题,他们家的孩子多数都被送出国念书。
堂妹有一年暑假特地跑回来看演唱会,为了躲过家人的纠缠和责骂,拉了温淮佑作掩护。
偌大的场馆,音响贯穿了整个空间。
歌手唱得很抒情,即便从未留心,也能听清歌词。
“你降落得太突然了。我刚好呢,又路过了。”
那天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对俞时安,其实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