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修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自然是在的,你却是什么人?”
孟瑶喜道:“还请两位大哥替我通报一声,说是云梦故人之子!”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喝道:“哪里来的小乞丐?疯言疯语的,快拖走!”
孟瑶被二人这番作态弄得满头雾水,急道:“我不是乞丐!我所说皆是真话,两位大哥且行行好,替我传一声,金宗主一定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
孟瑶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一位五官美得极为正统,轮廓隐隐带着些刚硬之气的妇人正缓行而来,身后跟着许多婢女,各个容貌秀丽,姿态端庄。那两名修士见了这妇人,连忙站好行礼:“见过夫人。”
金夫人点点头,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
两名修士对视一眼,皆有些为难。
金夫人看他们这样,再看看孟瑶的年纪,还有什么不明白?顿时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宗主的子嗣,还不快带进去,叫他们父子相认?”
孟瑶心中惴惴,不知这妇人究竟和金光善是什么关系,又是个什么身份,低着头作揖道谢。那两名修士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应道:“是!”
孟瑶跟着这两名门生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所见皆是气度恢宏,一派仙家风范,只是孟瑶心中忐忑不定,也未曾注意这些,倒是让那两名门生高看了一眼。
两人带着孟瑶入了一座宽广辉煌的大殿,里面早已聚了不少人,入目是三千珠履,贵气逼人。其中一人身着金星雪浪袍,高大威严,相貌堂堂,被众星拱月般立于众人之间,他正要往上首走去,忽见这边几人过来,开口询道:“可是有事?身后所带何人?”
两人恭敬伏身,道:“回禀宗主,这人疯疯癫癫,自称与宗主关系匪浅,恰让夫人撞见,夫人心善,叫我二人将他带来,好绝了这般妄想。”
场中诸人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换了几个眼神,皆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金光善又如何注意不到?他心中暗恼,看向孟瑶的视线也有些不善。金子轩更是气红了脸,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出此狂言!”
孟瑶此时无心与他争辩,两眼直直盯着金光善,忽然鼻尖一酸,多年积攒的委屈哀怨算数涌上来,眼中泪水滚滚而下,带着哭腔道:“爹!”
金光善眉角一抽,正要说话,那叫人带孟瑶上山的妇人淡淡开口道:“这小乞儿模样倒是讨喜,这番情态真是叫人心怜。宗主可要好好看看,若真是金家的种,可不能在外委屈了才是。”
金光善哪里敢应她这话,赔笑道:“夫人这是什么话?家中已有贤妻良母,我如何舍得去外面花天酒地?夫人还是息怒,莫叫这乞儿的疯言疯语离间了我夫妻感情。”
金夫人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那宗主说说,这乞儿待如何处置?”
金光善冷声道:“这人不仅在我儿诞辰上来闹事,扰了诸人安宁,更试图叫我夫妻二人离心,其心可诛!只是今天乃喜日,不宜见血,因此只好生告诫一番,赶出去便是,若有下次,立诛!”又转身向金夫人,软言道:“夫人意下如何?”
金夫人颔首,金光善立刻示意两名手下把人带出去,金子轩却拦住了,道:“不如从此处将这用心险恶之人踢下去,以儆效尤,震慑那些妄图攀上金氏高枝的宵小!”
金光善点头应允,道:“就依你的意思做吧。”
孟瑶眼中泪水未干,还未从这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便从腰上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飞出去数米之远,落在台阶上,咕噜咕噜往下滚。
金麟台台阶足有千数之多,孟瑶从最上面滚下来,早就意识模糊不清,仅凭着一股气硬撑着,模模糊糊听见有人骂道:“这疯子浑身脏兮兮的,脏了台阶,真是该死!”
终于滚完了台阶,孟瑶不愿叫人看了笑话,虽然头脑还不甚清醒,也咬牙擦擦脸上的血,背好行囊,直起腰杆往前走,他浑身上下都疼得要命,却忍着不愿叫人看出来。他得尽快找到一处容身之地,免得直接成了路边的一具冻死骨。
走了一会儿,倒真叫他找着一个树洞,被杂草掩映着,十分隐蔽,孟瑶赶紧钻进去,简单清理一下里面的灰尘蛛网,又往地上撒了些驱虫的药剂,这才盘腿坐好,开始修炼。
蓝涣离开时留下一本内功心法,虽然不是蓝家子弟的独门心法,但也比路上卖的那些好了数倍,蓝涣自觉有愧,涨红着脸道:“实在汗颜,孟公子于我有大恩,只是蓝氏心法乃是不传之密,曦臣不敢违背家规,只能又寻了一中等心法相赠,还望孟公子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