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心翼翼并没有换来他的温柔相对,反而紧紧捏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开口:“本宫要你死!”
杨天玥紧紧闭上双眸,这么多年来的赎罪都依旧不能让他释怀。她自知罪孽深重、不可原谅,她不是贪生,但却是真的怕死。莫儒歌锋芒太露,又冷心冷情,在遇到楚微夏的事情上冲动大于理智,倘若她死,他必定会比现在更为艰难!
见她不语,莫儒歌拿出白布厌弃的擦了擦刚刚碰过她的那只手,继续道:“不要自作聪明的替本宫扫除所谓的障碍,王太医本宫要除,却不是现在。你的自作聪明,让本宫不得不派人填补。”
“是。”她微微咬唇,旋即又恢复了状态,面色淡然:“请太子殿下责罚。”
他淡淡一瞥,不屑道:“杨天玥,本宫若是对你纵容仁慈,那便是对另一人的残忍。你明白么?”
杨天玥心中一惊,好不容易调整好的状态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僵硬了起来,整个身子都有些紧绷,像是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只要再加一点力就会破裂!她慌忙收敛了神色,低垂着脑袋将双手紧紧攥拳,应声道:“天玥明白。”
莫儒歌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瀚海一般的深眸里面依旧看不清半分情绪和想法,像是要将人溺毙的深测,仅仅一望就让人觉得心惧。
“含香草的解药已经不多了,这三日杨行医便不要出行,单单呆着将解药制出吧。”
“太子殿下……”她言语间有些不忍,攥紧手心的指甲狠狠的划进掌心里,将血肉划破,极力隐忍:“那解药里面添加了罂粟花粉,不可以日日送服,若是时间长久了,会被其吸食精元,身体不堪而亡。所以小主那里还是……”
“杨行医的忘性还真是大啊。”男人阴冷一笑,腰上常挂着的香囊散发出的茉莉清香让人心醉,却也让杨天玥心慌。
她匆忙转声,恭敬回应:“三日后,天玥会将十粒解药送上。”
“五日,三十粒。”他没有给她回应的机会,话音刚落便大步出了这简陋的房间。
东宫为太子的行宫,但凡是一个掌事姑姑的房间布置和大小都要将她的屋子活生生比下去,正门右侧便是一方小案台,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个小小的玉印。但凡是她开的方子,上面都会有那样一个玉印盖上,就连先前为三皇子诊断下的药方也不例外。
左侧便是一个屏风,平日里收起,沐浴时拿出做格挡作用,虽说实在是太小,起不到半分作用。再向左便是她的*了,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甚至连一张像样的桌子都摆放不下,冷冷清清的也没有经过特别布置。
全然散发出一丝淡雅的意味,就如同她的人和平日里的着装。
空气中男子身上的味道已经消散尽了,杨天玥这才缓缓跪伏行礼,开口启声:“天玥领旨。”
头上插着的白玉簪子有些歪斜,杨天玥伸手将那簪子取下紧紧握在手心。这也是她不能逃离莫儒歌的原因之一,除了深爱不舍,除了焦心赎罪,还有就是这支玉簪深深挂着她的整颗心。
“你一定不会有事。”白玉簪子在手心里面传递着温度,一如这簪子的主人一般清澈。杨天玥轻轻呢喃,起身将衣服穿好,便关上了房门。
她和莫儒歌之间,拉扯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每一个都将她的心紧紧攥捏,不敢放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