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们都知道,可是她毕竟是我们的娘啊!”周子兴满脸委屈地说道。
“蒋氏,你看看,多么懂事的孩子们啊,幸好没有被你带坏!你以后也是要当婆婆的人,如果你的儿媳妇儿都像你一样,不知道到时候你会有怎样的感受呢。”说罢,周奶奶转头又看向周子兴几兄妹,语重心长地说道:“奶奶并不强求你们一定要站在我和你们爹爹这边,但如果你们认为我和你们的爹爹做得不对,那大可以跟你们的娘一起离开这个家。”
周子兴与弟弟妹妹们对视了一眼后,纷纷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二哥,要是爹真的休了娘可咋办呀?”周小兰轻轻扯了一下周子兴的衣角,小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周子兴有些烦躁地回答道。
“二哥,我不想跟娘走,我是周家人。”周子全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异常坚定。
“我也不走!”周子旺斩钉截铁地说道。
“要是爹爹以后给我们找一个像小花后娘那样的娘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也要天天吃不饱饭,还要天天干活挨打呀?”周子兰眨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问道。
蒋氏听到自家四个孩子的对话,心中猛地一震,她这才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她惊慌失措地赶紧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周奶奶面前,泪流满面地说道:“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千万不要让相公休了我啊,我不要离开我的孩子们啊!”
“哼,你现在知道错了?你不想和你的孩子们分开,那你为啥要让我的儿子和我断绝关系呢!我们周家可容不下你这种不孝又泼辣的女人!老三,立刻去写休书!”周奶奶一脸愤怒地吼道。
周文则对这个二嫂早就心怀不满,他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提笔一挥而就,写好了一份休书。他小心翼翼地将休书吹干墨迹,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周奶奶。
“老二啊,今晚呢,就让她先住着吧,但记住哈,明儿一早就得给老娘把她打发走咯!”
“好的,娘!”
“娘啊,我真知道错啦!求您原谅我吧!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打骂相公,更不敢不孝敬您了!呜呜呜……”
“哼!少在这儿哭哭啼啼的,今个儿趁着大家伙都在,有些话,老娘必须得跟你们掰扯清楚喽!咱们周家本来就是外乡人,能在陈家村立住脚跟那可是相当不易呀!想当年,我和你们的爹带着你们的姑姑来到这儿,后来还将你们的姑姑嫁进了陈家。可结果咋样?自打你们姑姑过世之后,你们那两个表哥就没有再跟我们家来往了。
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思考过其中的缘由吗?要知道,在这片土地之上,除了咱们周家和孟家之外,其他任何人,他们无一不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庞大家族作为后盾。一旦遇到事情,他们随时都能够得到来自家族内部的支援和帮助,就如同陈家人一样。
可反观我们周家又拥有些什么呢?既没有庞大的家族作为支撑,也没有足够的金钱财富傍身,更缺乏强大的势力背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瞧不起我们周家,甚至对于我们这样的亲戚关系都不屑一顾。因此,日后你们切不可再妄图通过联姻等手段来试图融入陈家之中,你们的姑姑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幸好我们周家出了老三这么一个秀才,能够在县令老爷面前说得上几句话,陈家人才对我们周家稍微有些忌惮,不然真不知我们周家现在会是怎样一番凄惨景象呢!
而你,蒋氏,你这个目光狭隘、毫无见识的泼妇,上次竟然还指责我不该送老三去私塾读书,若不是他考取了秀才功名,我们周家每年不仅要缴纳沉重的公粮赋税,恐怕陈家早已经把我们周家蚕食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再说说他们陈家人,你们看看今日他们那种嚣张跋扈的气势,显然是笃定了我们不敢反抗啊!告诉你们,即使我今天拒绝了,他们也会强行闯入的!这就是现实啊,难道你们就不感到委屈憋闷吗?
凭什么他们想要搜查我们的家,我们就必须乖乖顺从啊?他们这一搜,我们周家连有几根红薯几袋大米都被他们摸得清清楚楚,我们在他们面前毫无毫隐私可言,这样的事情经历了一次,你们还想经历第二次吗?你们能在心底接受这样的屈辱吗?”
“不能接受,士可杀不可辱?”周文则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啊,换成谁恐怕都难以接受吧,但如果我今天不答应,你们知道接下来等待咱们一家的会是什么吗?”周奶奶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与悲伤。
“奶奶,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啊?”周子兴一脸疑惑地问道。
“孩子们,他们一旦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那咱们在这个村子里将举步维艰,甚至无法继续生活下去。”周奶奶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为什么会这样啊?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周子全愤怒地攥紧拳头。
“奶奶,他们会怎样对付我们?”周子兴问道。
“比如说,他们的稻田就在咱家稻田上方,可他们却故意不放水过来,那咱家的稻子就会全部枯死。还有,他们要是趁晚上我们睡着了以后在咱屋后面放火,咱们全家都有可能会葬身火海;就算及时发现了,仅凭咱们家里这几个人,也根本扑不灭大火,最后房子钱财都被烧毁了,咱们一家该怎么办?”周文则平淡的说道。
“没错,就是像你小叔说的那样。”周奶奶一脸无奈地说道。
“那我们为什么不搬到其他地方去住呢?”周子旺疑惑地问道。
“无论我们搬到何处,始终都是外来人员,难道你认为其他地方的人就不会排外了吗?况且这些年来,我们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房屋和田产又该如何处理呢?”周文则语气沉重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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