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脸上灿烂的笑意不改,差点触到排球的手却条件反射式地缩了回去。
一个夹风的圆形黑影径直朝着头顶飞来。
良昭气定神闲地侧身,让排球擦着发丝边缘飞过,落在了远处的沙地上。再转头回来时,刚好与凌玄目光接触,相视一笑。
“这种项目我俩就不参与了,你们尽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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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得渐高,灼热的温度催赶着良昭回到有荫蔽的院落里休息。邬泽正在这里为中午的露天bbq做准备。
巨大的铁架上挂着一只烤全羊,羊肉被熏烤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三四分熟还带着血丝。
良昭正想上前帮忙,偏眸间注意到凌玄的脸色有些难看,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就仿佛听说过,小邻居晕血。
轻撞他的胳膊,递一瓶矿泉水过去,关切道:“你这症状够严重的,看羊血也不行?”
凌玄依旧不适地皱着眉,好看的两颊和嘴唇都有些微微泛白,只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见他实在难受,良昭并不催促,指了指一旁的长椅,“先去那边坐着休息下。”
凌玄坐在树荫下喝了水才渐渐缓和,用手背拭去额头上的冷汗,低声苦笑。
“我父母当年遇难是因为工厂爆炸,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就血肉模糊的。所以直到现在,我看这个场面也不太行。”
“很多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越是困在原地就越是难捱。”良昭的声音平淡,但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凌玄笑意温煦,不服气式地搡了一把坐到身边的良工,“少瞧不起人啊,这只是生理上而已。”
空了半晌,他又喃喃地接下去:“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觉得自己需要抚慰。可能都习惯了吧,除了偶尔会在我妹面前力不从心。对我而言,双亲离世后最伤脑筋的事反而是如何做到长兄如父。”
“哎说起来,你弟才比你小8岁,这么大的男生管教起来应该更困难吧。”
不知为何,两人间的话题忽然就跳转到了家庭教育的方向。
良昭端了桌子上半熟的扇贝过来,边放在小铁炉上烤着,边散淡地回应:“不难,他的骨头没有你想得那么硬。”
凌玄瞪大眼睛,仔细消化了良工的意思后,濡唇问:“……你还动手?”
烤炉上方的锡纸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良昭用长铁夹缓慢拨动着烧红了的炭块,随口搭话:“小时候打啊,很多事情如果说过一遍他还记不住的话,我就没耐性了。”
“嚯,那可是你继母的小儿子,按理说在家应该非常受宠,挨打像吃饭似的,你爸妈不心疼啊?”
良昭轻哼:“谁知道呢。”
“反正每当良曦和要犯浑的时候,我爸绝不会说‘你应该乖一点’,而会反问他‘要不要我叫你哥回家吃饭’。所以说得无情点,我啊,其实算是一对慈父慈母家庭教育中的冷血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