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没有?”何疏桐继续正声问道,“你师妹不是上山了吗?”
“是她不肯?”何疏桐凝视着游苏拘谨相握的双手。
“其实,你比你想得还要贪心。在凡人界,权贵或者能者妻妾满堂,这是一件极其常见的事情;在修行界,不止道侣,法财侣地等修行资源的倾斜归属,甚至可能比凡俗更加严重。但这更多的是一种慕强的附属关系,你却不满足于此,你不仅要她们人属于你,还担心她们的心不属于你。这才是你困扰的来源所在。”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自己?”何疏桐不解问道。
“不、不是的!”游苏急忙解释,又泄气一般道,“其实,如果我真的需要的话,师妹大抵不会拒绝我的……”
“师娘……说得没错。我很害怕她们会放弃我,因为我觉得这对她们不太公平……在与师妹重逢之前,我也曾贪婪地许愿,不会舍弃掉她们任何一位。可真的见到师妹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件事对她造成的伤害。以至于我总是畏手畏脚,陷入不断地内耗之中。”
“这……”游苏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宁愿扛着阳气的困扰,也要呵护少女的情感,他就这么害怕失去吗……
何疏桐微微错愕,原来他在玉环池被缓解的阳气,竟是因为与那位天资卓绝的蛇族族长双修了吗?
她还一直猜测,是玉环池献上来的女姬……
何疏桐却沉默半响,悠悠道:
“请师娘教我。”
更何况她很清楚,这对姐妹没有一盏省油的灯。游苏夹在其中,定然是纠结难言吧。
他并没有觉得冒犯,反而觉得欣喜,这说明师娘真正对他产生了关心,就好像一个亲密而知心的女性长辈。
游苏见师娘久不发言,害怕是师娘对自己失望,试探性地问道:
那毕竟是同胞姐妹啊……哪怕是放在仙界之中,也算是惊奇之事了。
何疏桐复杂地看了游苏一眼,才知道游苏不敢大方示爱的原因。
游苏说罢,黯然垂首,似是在等待何疏桐的批评。
游苏闻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伱……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何疏桐终是没能忍住好奇。
游苏惊愕地望向水雾之中的何疏桐,他怎么也没想到师娘会将他剖析的如此深刻。
这个瞎子太珍惜身边之人了,以至于与珍视之人相处起来竟如此小心翼翼。
游苏眸子悄然睁大,唇齿微张,师娘的端正语气让他不好再企图蒙混逃避:
何疏桐说得头头是道,游苏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
“你师妹可看得出来你对她姐姐也有留恋?”
“应该看出来了……”
哪怕游苏一直避免与师妹谈及这个话题,但逃避本身,就说明了一些事情。
何疏桐明眸清亮,笑靥素婉:
“那便是了。你师妹会生气,也不过是女子醋意作祟,这是人之常情。但不代表你这么做完全不行,她能留在莲花峰,恰恰说明她并非容忍不了这点。女子真正会在意的,是在你心中的位置。你只要让她知道,她对你而言很重要,这一点不会因任何事情改变就足够了。不仅对她,对每一位你珍爱的女子都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这才是真正的公平吗……
游苏细细品味着师娘对他的教导,才知自己之前简直是在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