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一边挑眉,一边把衣扣解开。
衣服蹭了水果渍,不能穿了,顾川嫌弃。
明姀的脸说好听了像水蜜桃,说不好听就是猴子屁股。
她还在笑,腼腆里带着羞涩,她那张脸又媚又英气,好看。
“你真不尝尝?”
顾川嗅到了鼻尖的清新,他又舔了唇间的甜蜜。
“很甜。”
没有骗他。
救赎
“是什么赋予我们力量,使我们在最恶劣的情况下,也能关爱生命?”
“是什么使我们难以体会到心中的爱?自我宽恕,同时包容那两个不同的我。”
“我不会轻易害怕。那不是我勇敢,而是我知道,他们也是人,我必须用心理解他们的行为。”
……
水已经漫过头顶,那一刻,肺子里的空气似乎一下被抽干,双臂和双腿就要扑腾起来。
身体要比头脑真实,求生本能的存在,动动手就能摸到浴缸边缘,坐起来就能呼吸到活命的空气。
明姀的头发四散飘浮,像密密的水草,要一层一层地拨开才看得见。她闭着眼,身体蜷曲,双臂抱腿,头顶着膝盖。为了控制神经的条件反射,指甲抠破了皮肤,硬生生地,没有上来。
浴室到处是水,水流又急又快,下水来不及吞吐。顾川腿脚不灵,一步三晃,心急如焚,短短的一段距离好像刚从泥淖中挣脱,又摔进池水中。
水花四溅,明姀随着水波荡漾了。顾川搂住明姀往外扑,浮浮沉沉,三涂无乐,欲海多难。
明姀挂在了浴缸边,双手死死抓着浴缸边缘,重重喘着粗气。顾川躺在地上平复心绪,脸色煞白,腿一直在抽筋,明明很痛苦,眼神却冰凉刺骨。
随后赶来的许悠然和顾渊要往浴室里闯,顾川撑起上身,看也没看。
“出去。”
许悠然皱眉。
“川儿……”
“出去,”顾川回头,狼狈之下,悍然强硬。“滚出去!”
顾渊拉住许悠然,带上了门。
顾川踉跄起来关上水龙头,把明姀薅了出来,扔在地上。
他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有泄愤的意思,但他眉都没皱一下,举高临下。
他应该有话要说,然而他没说,什么都没说,不带任何情绪,冷冷的,无动于衷,仿佛刚才那一切不是他做的。
明姀看住顾川,她还穿着睡衣,水打透了,这么狼狈的时候,还是无损她的好看。可在顾川眼里,明姀是坏掉的,从里到外,都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