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点头:“本来我们两个人是说好了的——哥嫂嫂如此照顾我们,而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身体不太好,我们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也不能再惹得父母生气,哥嫂失望;一飞也答应得我好好的,可是他昨天晚上回来,一身的脂粉味儿!虽然他并没有吃醉,可是这种事儿就怕他这一去,日后便管不住他自己了。”
红裳低头想了半晌:“没有吃醉?那他没有留在那里过夜?”
金氏摇头:“没有,回来的也并不晚。”
红裳一笑:“你也许是太过担心了,一飞可能只是应酬。”
金氏叹了一口气:“应酬?不像的。如果是应酬他应该就同我说了,可是昨天晚上他回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洗完就睡了。”
红裳拍了拍金氏的手:“夫妻二人过一辈子,不能总是猜来猜去的;你有什么话儿不妨直接问一飞的好,岂不是比这样猜来猜去的好?也许一飞是因为有什么事儿心中烦闷,所以才没有精神说话,今日回来说不定也就同你说了。”
金氏歪头想了想:“看看吧,也许嫂嫂说的对。”
近来赵一飞是有些烦恼的:他回京已经好久了,可是正式的差事还没有下来。
金氏看了看红裳。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还是说道:“嫂嫂,有一件事儿原本不想说的,只是一飞这一去那种地方,我还真有忍不住了;近来一飞是有些烦心事儿,我想他不会是因为太过烦恼。才去了那种地方散心吧?因为他回京后的差事儿……”
红裳笑了笑,打断了金氏的话:“一飞的差事儿,你哥哥当然心中有数儿,他在吏部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晓的;只是眼下没有什么好差事儿——你哥哥的意思是,一飞现在不用找什么肥差,一定要找个能让他锻炼的差事儿,拘得他紧些。让他好好的收收心。日后也就真能有份前程;银子,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合适的差事了。”
金氏听完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眼圈一红拉着红裳的手,张了几次嘴也没有说出话来:她没有想到兄长能为一飞打点此事儿,更没有想到兄长能为一飞想得这么周到——什么能比让赵一飞自己长点本事更好的?只要他能真得收收心,虽然日后不会像兄长一样。但也绝不可能做个小吏了。
只是想到原来她和赵一飞的所为,还真是羞愧的很。
金氏最终只道:“谢谢兄长和嫂嫂了。”她实在是说不出其它的话来:说不如做的好吧?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的回报哥嫂,才能对得住人家。
红裳看金氏如此,笑着递过了帕子:“切肉不离皮的亲兄弟,有什么谢不谢的?如果他日换成我们如此,你和一飞也断不会看着不管的,对不对?一家人不相互帮衬着,难道还要去帮外人不成?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金氏连连点头,她还真是无话可说了:原本她和赵一飞只是担心日后的生活。因为赵一飞没有本事儿养家嘛;现如今,红裳和赵一鸣不但答应给他们一半儿的家业,而且还要让赵一飞有本事自立,金氏哪里还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家和万事兴!金氏握着红裳的手,记下了这一句她早就知道的话:只是今日她才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红裳又劝解了金氏一番,让她不要对赵一飞太过严厉了:男人是要哄的;并且暗示她不要把她和赵一飞的事情同丫头们说:这会让赵一飞不高兴的。
金氏虽然精明能干,但对于这些事情还真是不懂。她听红裳说完后,细细想来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对红裳更是推心置腹起来。
金氏回房后,亲自下厨为赵一飞做了几个菜让人送到了衙门里,当然没有少了赵一鸣的那一份儿。
赵一飞晚上回来心情不错:“柳儿,你做的那道菜可费不了不少心思吧?好多年不曾吃到了呢。记得你才嫁进来的时候,我倒是三不五时能吃上的。”
金氏嗔了他一眼:“你如果喜欢我就常做,你也不必为了一道菜就乐成这个样子吧。”已经好多年,赵一飞不曾唤过她的名字了,金氏听了心下自然是甜的。
红裳让她不必事事争强,偶尔的做小伏低也不是一定要低声下气:让金氏可以主动示好,比如做些赵一飞喜欢的菜品,或者在赵一飞忙得时候,做些宵夜汤水什么的。
金氏这些事情都有做,只是这些年来常常都是由丫头们去做的,就算是她亲自下厨,也没有再做过那些新婚时候的菜品:那成了她心中的一道伤。今日被红裳用话解开了心结,所以才会给赵一飞做了那个时候其中的一个菜色。
赵一飞看金氏微红了脸,心情一时更是大好:这才像个女子嘛。
金氏伺候着他更了衣,随口小声的把红裳和赵一鸣关于他差事儿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一飞听得完全愣住了:“哥哥已经在安排了?”
金氏点头:“虽然嫂嫂说他们已经给我们备好了银钱,不过我想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用哥嫂的钱呢?就是府中的银钱,我们也是不应该用的;我已经让人准备银子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不必再忧心差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