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听得笑了起来:“大中午的看什么帐目?而且这个时候并不好的时机,她还有用呢,帐目一时半会儿用不上的。”
鱼儿早得了红裳的吩咐,知道近日不会处置陈富的事情:她又闲了好几日,正气闷呢,听到太太唤她。本来以为有事儿可做了。鱼儿神色间有些失落:“太太唤鱼儿来有什么吩咐?”话虽然是这样问,便她却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太太有什么事儿也轻易不会交给自己。
红裳看着鱼儿,看她失落的样子轻轻摇头。
霄儿也忍笑道:“我怎么听鱼儿姐姐的意思,不太相信太太有事儿要使唤姐姐呢?”
鱼儿欠了欠身子:“鱼儿不敢。”
红裳轻笑:“什么敢不敢的,我想叫你到屋里来伺候——你本来也是屋里的人,只是帐目那边儿的事儿也不少,怕你累着了。所以今日才叫了你上来。”
鱼儿听了有些吃惊,抬头看向红裳:当她看到太太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时,她才相信刚刚听到的话是真的,她一时有些高兴坏了,却也有些迷糊。
鱼儿今儿还在为怎么得到太太的相信烦心呢,不想太太居然已经相信了她。
鱼儿眼圈一红,福了下去:“鱼儿谢谢太太,鱼儿会好好伺候差事儿的。”
红裳摆手:“让你来伺候我用饭,还没有让你做其它事情叫,你就委屈的要哭了不成?”红裳这是在打趣鱼儿。
鱼儿不好意思的收起了泪来,同霄儿一同到偏厅上服侍红裳用饭了。
红裳用过饭后不久就睡了一小会儿,起来正在梳洗,言梅又来了。
听到言梅的声气儿,侍书和画儿都迎了出去:一顿午饭,足以让这些女孩儿成为手帕交。
侍书打趣言梅:“我们这院子言梅是不是走得太顺了?一天儿便来了两趟——晚上可是没有好饭留给你。”
言梅捏了捏侍书的脸蛋儿,然后看向画儿道:“你也不说她,就看着她欺负我?”
画儿夸张的做出一别惊恐样儿:“我是那个最受气的,姐姐还是一个人求自保吧。”
言梅一人拍了一下:“你们两个小蹄子,明儿得了闲再来收拾你们,我先给太太回事儿要紧。”说着挑帘子进了屋。
言梅给红裳行了礼后,道老太太请太太过去。
红裳应着让方梅坐下:“我这就收拾好。”她并没有问言梅老太太唤她有什么事儿。
画儿自一旁捅了捅言梅:“老太太不是说今儿让太太歇一歇嘛。”
言梅的眉头微微一皱:“老太太你还不知道?是个一向没有主意的人,被人串哄两句便成了主心骨儿。”
画儿几个丫头听了。和红裳对视了一眼,红裳丢了一个眼色,除了画儿,其它几个人都当作没有听到。
红裳当然没有听到,她依然在妆台前让侍书和霄儿梳头。鱼儿自在一旁整理红裳的衣服。
画儿抿嘴道:“现在还有哪个能串哄老太太?姐姐这话儿可千万不能出去说。”
言梅看了一眼红裳,也当作这屋里没有其它人一样说道:“这话儿我也就敢在这里说说其它地方我是一个字儿也不会提的。还有哪个?多着呢。大老爷的姨娘们就是有那个心,可是也到不了老太太跟前儿,而有心能到跟前儿说上话的,就有两个了。”
红裳听得仔细,她却没有看一眼言梅:两个人能左右老太太的意思?谁呢?
画儿看着言梅:“姐姐吃气了?”画儿要问的当然不是这个,她也想知道现今还有哪个能在老太太跟前说得上话儿。
言梅一叹:“吃气儿?这话儿可是我们这样的人能说的?我们做的就是吃气的活。唉——!你以为老太太跟前没有人说三道四了?那怎么可能。不说其它。只今天老太太不是改了主意又请太太过去嘛?依着我的浅见。当是同表姑娘有关的事儿——表姑娘刚走,老太太便打发了我来请太太呢。”
红裳眉头挑了挑,她偏过脸儿来看了一眼言梅,不过没有说话——言梅没有看她。
画儿看向红裳,红裳轻轻点了点头,画儿继续道:“表姑娘的事儿?她——,要走了?”
言梅冷冷笑了一声儿:“要走了?换作是妹妹当然是走了。早已经回自己家了!但是表姑娘嘛,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的。”
这话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红裳轻轻一点头,画儿便拉着言梅去厢房了:有些话儿,没有红裳在场,言梅应该更无顾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