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我车上死乞白赖的上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是我在一家酒吧前看到的,她穿着暴露的低胸装,戴着大的夸张的耳环,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使人看不清她原本的样貌,喝得微醉的脸庞也看不出修养如何,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的身材不错,那对波涛随着车子的抖动一阵汹涌,看得人有些口干舌燥的。
我按她的要求把她载到一条僻静的街道,老实说我挺好奇的,一个女孩子没事上这种地方做什么?
她默默的下了车,却没有掏钱的打算,而是慵懒的趴在车窗前对我抛媚眼,舔了舔嘴唇说道:&ldo;小帅哥,姐姐我的钱刚好不够,要不……你陪我一晚,车费就算了吧?&rdo;
原来是这个!我恍然大悟的挑了挑眉头,确实有听说过的士司机晚上有时候能碰上这种福利,没想到这么快就撞我身上了,可惜我今天没太多闲工夫,于是我应承道:&ldo;行啊,不过我今晚没空,要不小姐你留个电话号码,我改天来光顾你?&rdo;
哪知道我这句话刚一出口,那女人脸色就变了,先是青再是紫,那样子就像被刀子捅了一下。
紧接着在我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她一脸愤然的从包里掏出两张毛爷爷甩我脸上,气冲冲的说道:&ldo;给你钱,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rdo;
难道暗语或程序不对?我憋屈的从脸上摘下两张毛爷爷,嘀咕道:&ldo;这年头做小姐还不准客人挑时间的?&rdo;
回应我的是两只飞来的高跟鞋,如果不是我车窗拉的快,估计就被砸上了,女人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ldo;老娘才不是鸡呢,你个说话没有口德的家伙,小心大半夜撞鬼啊!&rdo;说着,她消失在阴暗的过道上,只留下吧嗒吧嗒的走路声,听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
我尴尬的把车窗放下,原来是误会了,只是想找艳遇的空虚女人而不是出来做生意的流莺,不过这不能怪我啊,相信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反应都跟我一样吧。
至于她的诅咒我是一笑置之,她不知道,她今晚搭的是什么车。
后视镜里,刚刚女人身边空无一人的位置上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那是一个被安全带绑住的秃顶中年大叔,他趴在车窗上对着女人已经消失的背影一阵猛瞧,喉咙不时上下抖动着,发出野兽般的呼噜声。
相信如果不是安全带绑着他,这家伙就随着女人的脚步飞了。
我对着他一阵摆手,劝道:&ldo;行了大叔,人鬼殊途你就别盯着人家了,免得多生留念影响了投胎,赶紧把头缩回来,我要开车了。&rdo;
大叔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语气不满的抱怨道:&ldo;我说娃子……额,不是,我的意思是鬼差大哥,您看我打了一辈子光棍了,眼瞧着成了鬼了都一老处男,你就不能成全我一下,放我出去溜达一番?我觉得刚刚那个女孩肯定需要我的抚慰,指不定您还成全了一桩美事不是?&rdo;
&ldo;我说大叔你今年贵庚啦,能不能别折腾些有的没的,你都是鬼了还抚慰人家啥子?&rdo;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我副驾驶位子上一个调儿啷当的年轻人说的,当然,这家伙也是一个鬼魂。
中年人不乐意了,挺起胸膛说道:&ldo;怎么不行,大不了我找个人俯……&rdo;说道这他看了我一眼,改口道:&ldo;找个东西俯身,总可以在肉体上抚慰她的。&rdo;
年轻人一句话击碎了中年人的美梦:&ldo;那人家还不如用黄瓜呢,自给自足,要什么帅哥自己脑海里想。&rdo;
我无视了几位乘客的吵闹,径直把车开往附近的殡仪馆,现在的我其实就相当于古时候的牛头马面,当然和它们不一样的是,因为我还存在着肉体,也不能使用术法,所以我既不能直接住在阴间,更没法使用拘魂术勾魂,就安全带上的术法,还是马阴差给我画上的。
而且这车子油费还得我自己想办法,我更得一日三餐的吃饭,寻常鬼魂吃的香宝蜡烛我只能看着,唉,为什么其它当差的那么潇洒,就我一个混的这么悲剧。
我在自怨自艾中把车子开到殡仪馆附近一条小巷里,这条巷子和其它地方不同的是两边墙壁上挂着两个青色的灯笼,而且没有点燃,在月光中看起来像是两个墨绿色的人头,这就是鬼魂们通往地府的道标。
到这里我的车子是没法进去的,于是我还得拿着几条红绳把两鬼魂绑了,步行进去。
通道里不时可以看到其他引魂人经过,他们拿帅气的铁链拉着一大串鬼哭狼嚎的鬼魂,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远方,看得我一阵羡慕,这排场真是……没得比啊。
偏偏这时候还有不长眼的,秃头大叔哈着脸走上前来,指着远处一个飘过的引魂人好奇的问道:&ldo;那个……鬼差大哥,问你个事啊,怎么感觉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呢?&rdo;
&ldo;怎么,对我的运输方式不满意吗?&rdo;我耷拉着眼角,没好气的说道:&ldo;这样的话我大可以找个熟人用那种方法拉你进去,只要到时候你别喊疼就是。&rdo;
说道这,恰巧一对引魂人从我们身边经过,可以清楚的看到,锁链都是穿过鬼魂的身子,直接把他们象羊肉串一般串起来的,鬼魂们疼的一脸扭曲,死死的抓着铁链不放,那引魂人面无表情的拉着他们飞过,经过我们身边时还对着我们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