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德科斯基又重操旧业,开始恢复他那酿酒室时,我有意识地睁只眼闭只眼,听其自然了。任何能让基地生活轻松些的点子都应该欢迎。他酿造的那些玩意儿不但给士兵们带来了刺激,还能让他们借此一饱赌兴。
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我才干预:头脑不清的人决不允许外出;任何人不得出售春药。
在别人看来,我可能是个十足的清教徒,但这是条例里规定的章程。随队的专家们对此众说纷纭,各执一词。精神病专家威尔勃中尉同意我的意见,性学专家卡迪和沃尔戴斯则不然。而他们当时可能正在制造钱币,以显示他们专家的才干。
《千年战争》作者:[美]乔&iddot;霍尔德曼
第六章
五个月安逸却又单调的日子过去了,终于有一天列兵哥罗巴德出事了。
营房区内是不准携带武器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就这些士兵所接受的训练而言,赤手空拳的格斗就足以置人于死地。由于士兵们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脾气都变得异常暴躁。再正常的人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也难以忍受。不出一个星期,人们相互之间就很容易出言不逊,产生摩擦。稍不顺意,便是一场恶斗。但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些士兵都是百里挑一,被认为有能力生活在这样独特的环境中。
尽管如此,这里经常是争斗不断,哥罗巴德仅仅因为他以前的情人施恩给他做了个鬼脸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哥罗巴德因此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施恩因挑起事端受到同样的惩罚。事后我把哥罗巴德调到四排,这样他就不会天天和施恩碰面了。
没多久,他们又在餐厅碰到了一起,哥罗巴德飞起一脚踢中施恩的咽喉,把他踢成重伤。黛安娜医生给他换了一个气管才算保住了他一条命。哥罗巴德又被关了禁闭‐‐真是糟透了,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他调到其他连去。但这一次,哥罗巴德出来后老实了两个星期。我挖空心思极力避免把他们两个人安排在不同的时间工作和用餐。可没出几天,他们还是冤家路窄,在走廊里狭路相逢了。这次较量谁也没能占着便宜,又过了几星期,施恩断了两条肋骨;哥罗巴德的睾丸被撕裂,还搭上了四颗牙。
如果他们继续这样没完没了地干下去,迟早有一天,其中一个会玩完的。
按照军法,我本可以把哥罗巴德处死,但考虑到我们的处境,我还是采纳了查利提出的一个更为人道的处理意见。
长期禁闭哥罗巴德像是个富于人情味且又可行的办法,然而在基地里却没有多余的房间监禁他。在我们头顶上沿轨道盘旋的玛萨科二号飞船上倒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利用。于是我打电话给安特波尔船长,她同意看管哥罗巴德。我授权给安特波尔,如果这个杂种再找麻烦,可以把他扔到天空里去。
我命令官兵集合,宣布对哥罗巴德的处理决定,并要求大家引以为戒。
我站在一个石台上讲,士兵们坐在我的面前,军官们和哥罗巴德在我身后。就在这时,这个发了疯的傻瓜挣扎着要杀了我。
和其他士兵一样,哥罗巴德平时也是每星期在静态场内接受五小时的军事训练。战士们对着托伦星人的模拟靶练习剑术、枪术和一些叫不上名堂来的武器。不知道哥罗巴德是怎么从训练场偷偷带出一件武器,一种印第安飞镖,这是一种环形的金属武器,周边极为锋利。这种飞镖投掷技巧不易把握,可一旦学会,它比普通的飞刀要厉害得多。哥罗巴德玩这种飞镖算得上得心应手。哥罗巴德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打倒了他两边的人‐‐他用肘捣在查利的太阳穴上,同时飞起一脚踢碎了希利波尔的膝盖骨。瞬间他抽出飞镖,以一个娴熟的动作,把飞镖向我投来,待我反应过来时,飞镖已接近我的咽喉了。
我出于本能地用手去拨挡飞镖,飞镖上的刀刃割破了我的手掌,几乎削掉我的四个手指。但我还是把飞镖拨开了。
哥罗巴德见飞镖没打中我,便龇牙咧嘴地朝我扑过来,那表情真是太可怖了。
然而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我比他大五岁,比他有更多的格斗经验,还接受过三个星期的阴极动觉反馈训练。看来他还没意识到这些,看着他那副德行,真让人觉得可怜。
我看见他右脚尖稍稍一动,我知道他要向前跨一步,然后再猛地一跃。我就在他双脚刚离地的一刻,侧起一脚,踢在他的太阳穴上。他立刻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凯诺克曾经说过,即便是你不得不杀人,我也不敢肯定你到时候是否下得了手。
此刻有一百二十多人呆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室内鸦雀无声,血从我紧握拳头的手上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我在想,如果我的脚再抬高几厘米,或从另一个角度踢过去,哥罗巴德或许就会顷刻毙命。凯诺克是对的,我从来也没有杀人的本能,尽管我掌握的杀人手段不下千种。
我这才意识到黛安娜医生跪在我旁边,想掰开我的手指给我治伤。
&ldo;去看看希利波尔和摩尔吧。&rdo;我低声对她说,然后对大家说,&ldo;解散!&rdo;
查利在用一块湿布给自己头上的肿块冷敷,他安慰我说:&ldo;你真是傻驴一个。&rdo;
&ldo;你觉得我不该处置哥罗巴德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