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铎看了一眼郝邪,压低声音问道:“邪子,刚才夫子问的是什么问题。”
郝邪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刚才夫子没有说话。”
斐铎修长的指在书桌上烦躁的点了点:“别唬我,夫子不会信口开河的。”
三排之后的学子听到斐铎的话,变得安静如鸡:刚才夫子就是信口开河啊。
郝邪被斐铎瞪了一眼,也开始怀疑起刚才夜珏是不是真的有说话而他漏听了,他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给了郝邪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斐铎给郝邪按了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在北冥妍期待的眼神下,走到讲台上。
男人一声竹叶青色的衣袍,抬袖的时候如同水波,泛起淡淡的薄纹,手里还捏着书本,他走上台的时候飞快的翻了几页。
结合刚才看到的知识,斐铎随口讲了一段佛理。
别说,他嗓音独特,慵懒中带着些许悠闲,却又不失庄重。
倒是给人一种佛缘深厚,独有见解的感觉。
夜珏正站在一旁,用蜡烛点燃香油,原本微微蹙起的眉,也因为斐铎的一番话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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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铎是不是回去恶补功课了,他刚才说的有理有据的。”北冥妍发现夜珏的表情变化,在郝邪耳边低声说道。
“阿铎过目不忘,刚才上去的时候翻书了。公主您光顾着夜夫子,漏看他的动作了。”郝邪用书挡住脸。
“咳。”略微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她点头:“那阿铎和你又怎么知道二哥找思雨了?”
郝邪想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这事我也是刚听阿铎提起,如果公主你好奇还是亲自问阿铎吧。”
北冥妍点头:“好嘞。”
郝邪得到了夜珏不错的评价,松了一口气,才放心的拿了书下了讲堂。
坐下来的时候明显感觉他原本紧绷的肩膀都松懈了下来。
舌尖抵着牙齿,斐铎玩味的摆弄着书籍,等情绪缓和了他才轻轻的喊了一声:“妍儿。”
北冥妍刚准备转过身来跟他说话,他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嗯?”
斐铎在书本上下了几个字:下课聊,夫子不许我上课跟你闲聊。
瞥了一眼书籍上的字,北冥妍抬头,正对上了一道轻描淡写又含着微微宠溺的眼神。
她安分下来,拿起纸笔,充当他最好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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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课,其他学子都乖巧懂事的跟夜珏作揖告别,只有北冥妍、斐铎和郝邪还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夜珏正在收拾东西,他的动作很慢,斐铎这时候才敢跟北冥妍说话:“思雨妹妹茶饭不思的,把吴晫极坏了。他平日里可宝贝这个表妹了,思雨这几日也不肯出房门,如果妍儿你有时间,可以去吴府约思雨出来散散心。吴宰相夫妇担心思雨会想不开,毕竟她和他未婚夫也是青梅足马的感情……”
北冥妍蹙眉,想了想:“寻短见?你说思雨?不至于吧。”
吴思雨的未婚夫是平阳侯府的小世子,这位小世子从小体弱多病,长相却邪肆俊美,深的老侯爷的精髓。
平阳侯府与吴府毗邻,吴思甜的娘和侯府夫人是手帕交,本着亲上加亲的想法,想给两个孩子定一门亲事。
吴思甜性子活泼,在情事上却懵懵懂懂,觉得这个青梅足马的侯府世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于是就一直等着两人终成眷属的那一天。
谁知道还没有嫁入侯府成为世子妃,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这花柳病可不是一般的病,老侯爷一看自家儿子快毁了,其实并没有悔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