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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只丢了一幅画五更(第1页)

“芳菲师姐不必客气。我听说伯父是因为给人写讼状反被诬陷才被抓走的,对吧?”

尤芳菲点头,“我之前去找过阮师兄,他已经带着我去了京兆府的大牢,见过了我父亲。阮师兄说他有办法,让我去他家里,一起商量一下,我现在正要过去。”

“那我们跟你一起去。”

原来芳菲师姐已经去找过阮师兄了。

三人一起到了阮怀彦的住处的时候,阮怀彦正好刚从户部回来。

“我听芳菲师姐说,京兆府衙的人竟然对尤伯父动了私刑!这也太过分了!案子都还没开审呢,他们就动私刑,简直是目无法纪。”在路上的时候,芳菲师姐已经把事情的详情跟他们说了。

阮怀彦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正好利用这一点,让他们成为无理的那一方。”

“阮师兄打算怎么做?”听阮师兄这语气,想来是已经有了主意。

“先把他们对尤伯父动用私刑的事情传出去,大家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官官勾结,残害无辜之事,消息一旦传出去,肯定会不胫而走,闹得越大越好,这样的话京兆府尹就不敢随意处置这件案子了。”

吏部尚书的小舅子,难怪京兆府尹要包庇了,不过,“让程沐予去跟那个京兆府尹说一声不就好了吗?程沐予开口的话,那京兆府尹还敢包庇那吏部尚书的小舅子?”

阮怀彦闻言摇了摇头,“这个我也想过了,但是不妥,我们要想赢得舆论,必须要处于弱势的一方。如果程师弟出面,对方也可以说是我们以强权压人,那这件事就牵扯不清了。况且,就目前的局面来说,程师弟没有出面的必要。如果到了最后关头还不行的话,那就只能麻烦程师弟了,不过我想,应该是走不到那一步。”

“嗯,还是阮师兄想得周到。不过只用舆论的压力应该是不行,京兆府衙门想必不会积极地去寻找对尤伯父有利的证据吧?到时候结果还是一样。”

“所以,我们得自己找找看,这件案子究竟有什么破绽可攻。”说着,阮怀彦看向清溪和程沐予,“你们两个来得正好,我还怕人手会不够,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但需要你们来帮忙。”

“嗯,阮师兄说说看。”

“我们先这样……”

……

程沐予回到梁王府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但他还是招了一个侍卫进了书房。

“去昌平侯府去帮我办件事。”

当夜昌平侯府里进了一个贼,值钱的东西一个没拿,只偷走了一幅画。

第二天一早,昌平侯府的小侯爷急急唤来下人,“从昨天晚上我回来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有谁进过我的书房?”

“没有人啊,怎么了?”看小侯爷这一脸着急的样子,难道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沐世子,除了他还会有谁?!

清溪今日仍得去书院,但心里免不了还惦念着尤芳菲父亲的案子,也不知道阮师兄的计划成功了没有。

而此时的京兆府公堂之上,尤芳菲呈上几十叠证词,这些证词大都是由旁人口诉,她执笔记下的。这些人都是以前父亲曾经帮过的人,他们大都穷苦,不认得字,只能由尤芳菲代写。但一字一句皆是恳切,证实尤芳菲的父亲为人端正,断不会做出教唆人作伪证,诬陷人之事。

京兆府尹翻看了几册,越发头疼,他今天刚一到府衙,就听说外面已经传遍了,说京兆府尹包庇吏部尚书的小舅子,还对无辜百姓动用私刑,官官勾结残害普通百姓,那些唾沫简直要把自己给淹死了。

如今又上了这什么‘万言书’真是叫自己进退两难。

京兆府尹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头,看着跪在底下的尤芳菲道:“想必你也知道,这些东西是不能成为证词的吧?”

“是,民女心里很清楚,民女不过是想让府尹大人知道,民女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今原告突然翻供,其中缘由难道不值得再商榷吗?难道仅凭他一家之言就能定我父亲的罪吗?”

尤芳菲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昨天晚上阮怀彦就已经嘱咐过她了,因为他和清溪都不能陪同她一起上公堂,所以她必须让自己强硬起来,要用言语和气势压倒对方,正因为他们是占理的一方,所以才更要表现得理直气壮,压得他们无理的一方心虚、胆怯。

而此时尤芳菲口中的‘原告’那家人正心虚地低着头,他们没有勇气去看那个曾经义无反顾帮过他们的尤先生。

尤芳菲走出京兆府的大门,整个人都是愣愣的,待看到阮怀彦之后,心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双腿陡然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阮怀彦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结果如何?”

“证据不足,压后再审。”

阮怀彦点头,“是我们预料之中的结果,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去见见那位郑姑娘的未婚夫了。”

尤芳菲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阮怀彦扶着胳膊,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她能清楚地看到阮怀彦鼻子上细密的汗珠,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尴尬道:“真是抱歉,给阮师兄你添麻烦了,你还是先回户部去忙吧,郑姑娘的未婚夫我自己去见就行了,哪能耽误你这么多时间。”

“没关系,其实我也不仅仅是因为尤先生是你的父亲,才这般帮忙的,我只是不想看到官场上的官员们都像京兆府尹这样,若是给他有些教训的话,其他为官的人是不是也能收敛一些呢?”

见尤芳菲愣愣地看着自己,阮怀彦笑了笑,“走吧,我们去见那位郑姑娘的未婚夫,他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强占了去,他却不肯出堂作证,岂不是很奇怪吗?要是能说动他出来作证,我们能赢的希望就更大了些。”

‘我们’?虽然知道阮怀彦的话里并没有其他意思,他只是把自己看作像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罢了,但尤芳菲却暗道:能被他称为‘我们’,这辈子也只有这一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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