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丽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刘子维,刘子维仍然涨红着脸,低着头,看上去十分的紧张和窘迫。两个人站在教学楼前面的路中间,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从她们身边经过,虽然大多数的人都并不认识她们,但因为王丽丽抢眼的外形和刘子维特别的气质,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王丽丽又问了一句:“哎,你是让我给你介绍工作吗?”
王丽丽的声音有些大,更引得别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刘子维的脸更红了,似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找,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王丽丽看着刘子维这个样子,有些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说道:“那好,你说去哪里吧。”
刘子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去校门口的茶吧坐坐吧。”一路上王丽丽收获了不少男生的口哨,王丽丽神情不变的听着傲人的双峰昂首走过,跟在后面的刘子维却像个丫鬟,连头都不敢抬,匆匆的迈着步子。
到了茶吧,两人找了个偏僻角落的包间坐了下来,王丽丽翘起二郎腿,从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姿势熟练的点上抽了一口,吐了口烟,看着刘子维说道:“我说刘子维,我们也没什么交情,你怎么会想起来让我给你介绍工作啊?”
刘子维顿了顿,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抬头看着王丽丽说道:“王丽丽,我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难,急需要用钱,想找个地方打工挣点钱,但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合适的工作,我听别人说,你在外面打工挣钱挺多的,就想请你帮我介绍一份工作。”
“呵”王丽丽听完刘子维的话冷笑了一声:“听别人说我在外打工挣钱多?那别人有没有跟你说我在外面到底是打的什么工啊?”
刘子维没想到王丽丽突然会问这句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的说着:“呃,那个,那个……她们说……”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到刘子维的样子,王丽丽又冷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了?不好意思说么?还是你真不知道?我知道,那些人在背后不都是说我是在外面做小姐的吗?”
刘子维一听这个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赶紧摇头否认道:“不是的,那个都是别人瞎说的,你,你别忘心里去。”
“呵,叫我别往心里去?你别装好人了。你难道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这些话吗?”王丽丽不留情面的揭穿了刘子维的想法。
刘子维再次语塞了,她无法反驳,是的,她也是听说了王丽丽在外面是做小姐的,并且还为此而看不起过王丽丽,她觉得一个人就算再穷,也不能去出卖自己来赚钱,对于骨子里清高的刘子维来说,这种人这种事是让她所不齿的,所以一起同学了两年,她跟王丽丽一次也没有交谈过,但今天,她却要让王丽丽帮她找工作,这对刘子维来说,对她清高的自尊也是个沉重的打击。
“呵呵,没话说了吧?算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她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做小姐的,不过那又怎么样,这是我的生活方式,她们有什么权利干涉呢?不过,你今天来让我帮你找工作,难道说,你也想做我这行?”王丽丽语带嘲讽的对刘子维说着。
刘子维一听这些话,顿时有些慌了神,赶紧摇头说道:“不,不是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麻烦你帮我介绍一个合适的工作,我,我想打工挣钱。”
“切,别装清高了,你要是想打工,你可以去学校申请勤工俭学啊,怎么?又嫌勤工俭学的工资低了不想去?我说了,我就是个做小姐的,我没那么大本事给你找什么又体面有钱多的工作,所以,你要想找这样的工作,麻烦你去找别人吧,恕我无能为力。”说完这段话,王丽丽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拎着包起身就准备离开。
刘子维一看王丽丽要走,慌忙一把抓住了王丽丽的胳膊,急切的说道:“不是,我,我真的是想找份工作,你也许听说了,我男朋友出事了,现在整天不去上课,只是呆在家里打游戏,我爸爸开车又出了车祸,要陪人家一大笔钱,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来请你帮忙的,我需要一份能挣钱的工作,不论是什么工作,只要能挣到钱就行,麻烦你帮帮我!”
看到一向清高的刘子维终于放下了那点引以为傲的自尊,狼狈求着自己,王丽丽心里不知为何居然有了一种快感,呵呵,那些表面清高骨子里实际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的“绿茶婊”们每天在背后嘲笑着自己,但真的遇到了事情才发现,原来没个人都是拜金主义,虽然刘子维并没有对自己表示过鄙视和敌意,但看到一个被别人当做白莲花来赞颂的人,现在被现实所迫,主动的求着自己要跳入泥潭,王丽丽心里还是有种变态的快感。在她心里,现实本来就是如此的,“世界这么乱,装纯给谁看?”就算你是朵白莲花,还不是从淤泥里钻出来的?
想到这里,王丽丽突然有些可怜刘子维了,这个清高的超凡脱俗的女孩子,现在如此求着一个本来她连理都不愿意理的“堕落女”,估计心里也很不好受吧?但没办法,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
王丽丽垂下眼睛,看了还抓住她胳膊不放的刘子维一眼,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打听的,不过,你的底线是什么?”
刘子维松开手,垂着头不说话,王丽丽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你快点儿成不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我想去正规一点的地方,还有,我,我不做那些事儿。”刘子维声音轻不可闻地挤出了一句话。
“你不做那些事儿啊?你是指跟客人上床?”王丽丽追问了一句。
刘子维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王丽丽翻了个白眼,跟这种白莲花说话,简直他妈的费脑子,有话直说不就行了么?还吞吞吐吐的玩什么清纯?
“我说刘子维,你是不是有些太喜欢做白日梦了,又想挣钱多,又想守身如玉,哪有那么多好事儿啊?以你为老板们都是慈善家,摸摸小手就会给你大把的银子?别做梦了,你要是想挣钱多,你就要豁得出去,又纯洁又挣钱的事情,我可找不到,你就别指望我了。”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有个人可以让王丽丽说出自己已经不算“秘密”的“秘密”了,她对刘子维说的话异常的直白,不过她说的倒也是实话,刘子维既然想到这个圈子里来挣钱,就要乘早做好心里准备,她还是提前把这些事情跟刘子维这朵白莲花说清楚了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刘子维变身贞妇烈女,出了什么岔子,那她王丽丽可负责不起。
“不是,我是说,没有那种,那种,要求不那么多的吗?”刘子维知道王丽丽说的的确是实话,但是她不是开放的女孩子,想到要跟陌生男人为了钱而发生关系,心里还是不能接受。
“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什么要求多不多?没人对你有什么要求,只是你要想多挣钱,那你就得自己多想法子,你有付出,别人才会给你回报,你连这点都不懂吗?”王丽丽用着一副教训的语气对刘子维说道。
刘子维又开始沉默不语。
王丽丽已经失去了耐心了,她最后说了一句:“你说的事情我记住了,我会帮你留意的,不过你也考虑清楚,既然要做这一行,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先走了,有消息了我再跟你说吧。”说完,王丽丽迈着长腿,扭着屁股,走出了包厢。包厢里只剩下了刘子维一个人,她怔怔的站在那里,半响,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她本是一个那么清高的女孩子,今天和王丽丽的对话,已经让她觉得饱受了侮辱,可是现如今的她她却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路了。
刘子维擦干了眼泪,回到了出租屋里,已经临近中午时分了,李成才却还是躺在床上睡觉,早餐已经吃过了,空碗摆在床边。刘子维麻利的做好午饭,把饭盛好,喊李成才起来吃饭,喊了好几声,李成才才不情不愿的起了床,也不刷牙洗脸,坐在桌旁就吃了起来。
刘子维看着李成才,犹豫了半天,说了一句:“成才,跟你说个事儿。”
“嗯。”李成才往嘴里塞着菜,鼻子哼了一声。“我想出去这个兼职,打份工。”其实刘子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满怀期待的,她很希望李成才能够阻止她,对她说“你一个女孩子去打什么工?要去也是我去。”但是,李成才却并没有说这样的话,只是继续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他已经知道这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