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他瞬间警觉,侧目看着窗外,一个飞身到门边,猛然推开大门,门外却空无一人,他厉声道:&ldo;谁!&rdo;
&ldo;喵&rdo;院中一只黑猫从树丛中走出,前脚轻跳在房檐上,发出声响。
原来是猫
颜墨卸下了浑身力道,合上了殿门,回身坐在案几前,颜清儿端起茶盏,全然不在意道:&ldo;颜清儿这个人在众人眼中已经死了,就算我同旁人说我是颜清儿,也无人会信,哥你不用担心。&rdo;
&ldo;我怎会不担心!&rdo;颜墨一巴掌拍在桌上,平日他性格冷淡鲜少有如此激动之时:&ldo;颜家如今不同往日,就算他们不信你是颜清儿,但只要他们认定你同颜家有一点的瓜葛,就难逃一个死字。&rdo;
颜墨所虑深远,远不是颜清儿所能及,如今父亲以死,他又被当做逃犯通缉,日日锁在这个后院里,只有见到颜清儿才会安下心。
颜清儿沉默,半响她将杯盏中的茶水喝完:&ldo;今日叫我前来,只为此事?&rdo;
如今颜清儿出宫一趟并不容易,若非是大事颜墨必然不会放苍鹰传书。
颜墨确是有要事相商,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字卷,纸张为黄白色,上面画着图案,他将纸张摊在桌子上缓缓打开。
砰!!!
刺眼的光照射进来,窗户被人大力破开,木屑在空中飞扬,颜清儿被迷得睁不开眼,颜墨反应极快,扑身将她抱住,二人趴在地上,直到眼睛适应了光明,颜清儿缓缓睁开眼。
光影中,一个身影逆光而立,颜清儿眯着眼睛,看清来人,顿时被吓得说不清楚话,眼前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是‐‐廉秋。
颜清儿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来者会是他,她坐在地上向后挪动,忽然忆起什么抖着声音问道:&ldo;廉秋你怎么来了?殿下呢?&rdo;
话毕,她看见廉秋身后的高瘦的人影,全身瞬间冰凉,浑身僵直如同稻草人,还是颜墨先开了口,他俯身叩头:&ldo;臣颜墨,恭迎太子殿下。&rdo;
礼唤向前走了几步,容颜渐渐清明,他如平日般穿着一件白色衣衫,步步逼近,眼睛却只盯着颜清儿。
无措,茫然,慌张,这些都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她就像是被官兵抓住的小偷,只希望眼前一切都是梦。
眼睛闭上再睁开,场景依旧,,眼前的人真的是礼唤,他神情严肃,眼神将颜清儿看了个透。
颜清儿回过神,将头叩在地,发出声声脆响:&ldo;殿下,所有都是我的错,请你请你不要怪罪少将军&rdo;
礼唤捏紧了拳头,发出咯吱声响,他盯着颜清儿半响,一字一句道:&ldo;你何错之有?&rdo;
颜清儿深吸一口气:&ldo;是我怂恿颜少将军逃出西域,是我将少将军藏在醉花楼,是我瞒住了您,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只是请殿下饶了少将军一命&rdo;
礼唤眼睛血红,他看着伏在地上瘦小的女子,心痛的无以复加,咬着牙艰难道:&ldo;如果我不原谅呢?&rdo;
颜清儿深吸一口气,爬向礼唤身边,拽着他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ldo;殿下颜家是被人陷害的,少将军从未做过任何背叛朝廷之事,我愿以性命担保&rdo;
&ldo;闭嘴!&rdo;颜墨在一旁怒吼出声。
颜清儿如同没有听见,眼睛直视着礼唤,礼唤撩开衣衫,俯下身子:&ldo;你的意思是若颜墨做了错事,你愿意和他一起去死对吗?&rdo;
颜清儿点了点头:&ldo;是。&rdo;
礼唤面色复杂,他看着颜清儿眼里情绪复杂,有心疼,有惋惜太多太多,颜清儿看不清楚,她心思混乱,如一团乱麻压在心底,几乎快要爆炸,她想起昨日颜意施的死,她不能再忍受颜墨有任何危险。
如今,她只求礼唤能放过颜墨,别无他求。
颜清儿继续叩头,她在礼唤面前从未有过的卑微,口中一次次的重复之前的话。
礼唤忍无可忍,怒声道:&ldo;够了!&rdo;
颜清儿身子却被一双手扶起,抬眼看着他,口中不解的念叨着:&ldo;殿下&rdo;
礼唤手劲很大,他拉起颜清儿,不由分说的将她拽住,从始至终未多看颜墨一眼,用蛮力将颜清儿拉出醉花楼,回宫的路上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颜清儿如同木偶,任由被他大力拉扯,心中七上八下很是忐忑,她不知道礼唤和廉秋是何时赶到醉花楼,又是怎么发现她和颜墨的藏身之处,她甚至不知道那些谈话他们究竟听了多少。
如今礼唤已经知道颜墨就在京城,他只要将颜墨供出来,必是大功一件,不仅可以重新的得到皇上的信任,也可以打压礼庆,可颜墨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
礼唤面色低沉,黑的如同深不见底的海水,二人走进宫里,连想要给他请安的下人,都被吓得躲在一边,生怕自己倒霉触了太子殿下的霉头。
东宫院中,媛儿正在浇花,她听见门口动静,放下手中的木桶,笑盈盈的看着礼唤,躬身行礼:&ldo;太子殿下。&rdo;
往日礼唤不管再疲倦也定然会露出笑脸,可是今日就像没有听见一般,抓着颜清儿的衣袖,向内殿走去,周围散发着摄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