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她拿着剪刀修剪树枝,礼唤和廉秋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她躬身行礼:&ldo;恭迎殿下。&rdo;
礼唤顿了脚步,这才回头看见站在花丛的颜清儿,他笑了笑:&ldo;现在天气寒凉了,姐姐还是少些出来,免得受了风寒。&rdo;
&ldo;是。&rdo;颜清儿顺从的点了点头:&ldo;近些时日天气是凉了许多,殿下也要多穿些,我听闻颜贵妃近日得了风寒,不知殿下可有去看望过。&rdo;
颜清儿不知觉中将话引到了颜贵妃身上,却也不突兀,礼唤叹了口气:&ldo;颜娘娘近日是身子不好,我等下便去看望她。&rdo;
礼唤今日回来的早了些,正巧要去颜贵妃宫里,颜清儿道:&ldo;我中午煮了些老鸭汤,殿下带些给颜娘娘吧。&rdo;
颜清儿来到厨房,将刚烧好的老鸭汤放在汤罐中,她记得姑姑喜欢吃葱花,又多撒上了些碎葱花,端到了礼唤殿内。
丫鬟正在替礼唤更衣,白玉屏风后面映着黑色影子,礼唤的身影高大挺拔,长发束在脑后,指尖一挥墨丝飘在空中,像仙子般俊逸出尘,颜清儿看了两眼。不自觉的别过了眼睛,却感觉耳朵有些发烧。
她将食盒放在桌台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男人特有的清朗声:&ldo;是晚姐姐吗?&rdo;
颜清儿顿住脚步,嗯了一声,礼唤伸手命下人退下,他从屏风后走出来,换了一声黑色的华服,上面纹绣着红色的龙纹,威严中又不失生气。
往日礼唤的服饰多以白浅之色为主,颜清儿第一次见礼唤穿黑色的衣服,不似往日般孩子气,倒是多了些威慑力,颜清儿失神片刻,便恢复如常:&ldo;殿下,这是带给颜贵妃的鸭汤。&rdo;
礼唤走到案几旁,打开汤罐盖子,浓郁的汤香飘散如鼻,礼唤俯下身子细细嗅了两下,脸上露出了与衣衫不符的神情,他嘟着嘴不满喃喃道:&ldo;这么香的汤,为什么没有我的&rdo;
颜清儿险些笑出声,两步坐在礼唤身旁,如哄孩子般道:&ldo;殿下若是想喝,同我说便好了,我日日给你做。&rdo;
这个回答让礼唤心中满意,他露出了甜笑重重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般:&ldo;晚姐姐,不如你随我一同去看望颜贵妃吧。&rdo;
颜清儿笑容凝固在脸上,礼唤以为她不愿意,补声道:&ldo;不想去吗?&rdo;
颜清儿怎么会不想去,自从她变成柳嫣晚以来,不过是在宫中见了颜贵妃两三次,她一个下人身份卑微,见了贵妃又不敢靠近,只能遥遥看上两眼便已经很满足了,回来能开心两三天。
她做梦都想去看一看颜贵妃,如今礼唤正道中她的心意,反是有些不知所措。
颜清儿急急的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有低头犹豫道:&ldo;我身份卑微,怕不配去见颜贵妃。&rdo;
&ldo;有什么配不配的。&rdo;礼唤冲她眨巴着眼睛:&ldo;你可是差一点就当上瑾王妃的人,身份一点也不低微。&rdo;
颜清儿知道礼唤这话是为了宽她心,可是她还是瞪大了眼睛,眼瞧着礼唤一人撑着头脸上含笑,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颜贵妃所住的暖华殿与荷芊殿装饰大相径庭,荷芊殿中布满了艳色的装饰品,连幔帘都是红底金丝,而暖华中处处皆是素色,那颜色不白不艳,倒像是介于黄青之间,看起来异常的朴素,一进殿便能感到清冷之色,倒不似名字般暖阳。
颜清儿抬眼打量着殿内,她低下头叹了口气,曾记得她逝世不久前来拜访过一次颜贵妃,那时暖华殿还是华贵的模样,绝非现如今这般死气沉沉。
其中原因她了解,颜家子女离世,皇宫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当是过眼云烟,喧闹过后便抛之脑后,可是颜贵妃是从小看她长大的亲姑姑,除了阿娘外最亲近的人,她是后宫女子不能去颜清儿的丧礼,不能在宫中挂白色之物,只能换下那些艳色用品。
以此寄托哀思,直到如今。
&ldo;娘娘,太子殿下来看你了。&rdo;纤汶轻声轻脚走到床榻前,床上的人止不住的咳嗽,强撑着身子,纤汶急忙扶上,颜贵妃脸色很不好看,似案台上发黄的宣纸一般,不施粉黛的脸庞,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ldo;咳咳咳&rdo;
不过是倚着身子靠在床沿,却令她咳的难以起身,她拽着纤汶的手不断喘息,半响道:&ldo;让他们去正殿,等我片刻。&rdo;
纤汶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小太监心明,拱手走出了正殿,纤汶扶着颜贵妃的背,很是心疼:&ldo;娘娘,你身体不好,让他们进后殿见你也无妨。&rdo;
颜贵妃掀开被子,在搀扶下艰难走下床沿,嘴角的枯皮干裂见血,她摇着头笑,却虚弱的连嘴角的难以扬起:&ldo;咳咳咳咳唤儿他心思细,我不想让他想多了。&rdo;
廊上的景致很好,金色光辉洋洒在半开的梅花骨朵,粉嫩的映着生机,花枝丫长的急,翘高的枝干伸到了大红色的瓦砖屋檐上,颜清儿却没有半分心思去欣赏,方才小太监穿信来说,颜贵妃要二人稍等片刻,命他们去正殿候着。
颜清儿只觉得心中一沉,有种说不来的压抑感,她想问问礼唤有没有同感,可是礼唤没心没肺的同丫鬟们聊得开心,小丫鬟被他逗的咯咯直笑。
颜清儿撇撇嘴,朝着他的方向白了一眼,即使她对礼唤这种花花公子的形象早已透彻了解,可是还是不由的在心中骂了一句,皇家的男人果真都是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