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潮心里憋了一股火,不甘地想:&ldo;他都不信老子喜欢他,老子凭什么要收手?&rdo;
偏生虞嘉言这不知死活的还要往火里扔两把干柴火。
打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元宝被虞嘉言偷偷找了去,回来老老实实交代说:&ldo;这虞小侯爷要我随时注意着您的动向,尤其是您去找沈大人的时候。&rdo;
柳潮听后不满地哼哼‐‐这作耗子的怎倒还管起别人食不食荤腥来了。
柳潮盯着元宝看了半天,计上心头。元宝被看得手脚发抖,以为自己应答错了要受大罪,却见自己公子对着自己招了招手‐‐
&ldo;他让你传消息,你便传消息。只是这话,须按着我说的来。&rdo;
末了,柳潮又道:&ldo;你再备好帖子送去沈远之府上,说我请他去缀锦阁吃酒。&rdo;
柳潮心想小爷我不舒坦了,那谁也别想舒坦。
柳潮其实渐渐察觉出虞嘉言对自己的态度是摇摆的不定的,但这还不够。
他要让虞嘉言心里欠着他,再也踢不开他。
3、
沈邈毫不犹豫地赴了柳潮的约。
缀锦阁里,柳潮转述着少年讲与自己的话,沉声道:&ldo;清行他拒绝了我,更坦言自己好女子而非男儿。&rdo;
沈邈听后半信半疑,更让沈邈不解的是,按着柳潮的说法,眼前人应当是拉着自己倾诉苦闷、借酒消愁的,可柳潮喝得不算多,却有意无意劝了自己数杯,颇有要把自己灌醉的意思。
沈邈意欲清楚柳潮所图,便将柳潮劝的酒尽数饮下,装作一般伤心样貌,醉醺醺地趴在桌上。
纵使没有这宦海周旋的四年,沈邈的酒量也极佳。可他平日里不好饮酒,更常被父亲在耳边念叨&ldo;人切忌一个贪字&rdo;,故而席间只浅酌。再加酒意容易上脸,不多时便是一抹飞红,众人都以为他不善饮酒。
柳潮也是其中之一,几番查探之后便以为沈邈醉得狠了。
然而出乎沈邈的意料,柳潮并未动作,甚至连半句试探也无,反而是静默片刻后起身走出了房间。
房间隔音本就不错,更兼沈邈略有些醉意,他只在房门关闭时隐约听见柳潮在吩咐什么,话里只有两个字听得清楚‐‐&ldo;清行&rdo;。
又过了片刻,柳潮推门进来,其余便一概不知了。
待沈邈算着时间,欲装作醉意稍减起身来时,门被急急推开,杂乱的脚步声中夹带着虞嘉言愤怒的声音。
沈邈屏住呼吸,耐着性子等大夫、随从来了又去,终于等到虞嘉言再次推门而入,坐在了自己身边,轻轻唤了声:&ldo;阿兄&rdo;。
杯盏里的残余化作一股子稠重难散的醉意,在不大的房间里肆意撒欢,一不小心便沾在衣角上,拉得人晕乎乎往下坠。
沈邈最初爱听虞嘉言软软地唤自己阿兄,后来又厌恶其中暗藏着的人伦礼数,现在毫无防备地被这个称呼划了一刀,刃上都是背德的、罪恶的快感。